第26章 义愤填膺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13 字数:2924
邓办忠老先生反复劝说着学生张元儒必须克制自己,要知道自己来到邵武军府是做什么的。而张元儒虽然义愤填膺,可他看在自己的老先生不辞辛苦地帮着学生的面儿上,还是咬牙切齿地把即将爆发的满腔怒火给活生生地强压了下去。
“本官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放心吧,我熊和贵就要成为你们夫妻俩的乘龙快婿,今天的军府衙门必须好好地照顾我熊和贵的几个长辈,既要让老五的娘家人吃好、喝好、玩好,又要让他们看看以往女婿龚自生和本官违逆作对,又是一个怎样的可悲下场。”
邓办忠一听,“哈哈哈”地大声笑道:“军府大人好自信的呀,可知道您所说的老五,她究竟是谁吗?”
熊和贵也跟着冷冷笑道:“当然知道,她就是张元儒和上官梅兰的独生女儿张美艳,是昔日洋塘富人龚自生的三太太。”
邓办忠随即郑重言语:“大人只知其一、其二,不知其三,她张美艳不仅是上官梅兰的亲生女儿、洋塘富人龚自生的三太太,同时也是您熊和贵大人的亲生骨肉,难不成您熊和贵大人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您邓老先生不但是麻沙镇的达人,也是建阳县的宿儒,又怎会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这可是有损您老一辈的好名声啊!”
“您要是不相信,大可问问上官梅兰,熊大人莫非是想要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乱伦不成?乱伦乃大宋王朝严禁的恶习、劣行,所犯者要受‘车裂’、‘剥皮’之刑。”
“见上官梅兰点头认可,熊和贵便像发了疯似地吼叫道:“肯定是你上官梅兰给弄错了,没有这样的事,她张美艳不是我熊和贵的亲生骨肉,是你们几个人合在一起来诓骗本官。”
此时,师爷陈世明建议道:“就让张美艳到一趟军府衙门,只要她的血液与大人和张元儒的血液分别结合,答案不就一目了然吗?”
“如是这般,本官不是名誉扫地?”
“老爷,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万一上官梅兰的话语是真,老爷就不是什么名誉问题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杀头,甚至株连九族,孰轻孰重,老爷您可要自己给掂量清楚呀!”
此时的张美艳也想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可最终的结果,是她的血液迅速和熊和贵的血液融合一起,而跟父亲张元儒的血液却始终叉开,没有任何的交集。
其实,张元儒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小时候在“邓子学堂”读书时,因课间与同学一起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时,他一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结果自己的柄子给摔坏了,成为“见花谢”的无用男人,正因如此,张元儒才会对自己的妻子没好口气,动不动就是恶语相向,而自从张元儒遭受当时建阳知县熊和贵的陷害时,上官梅兰为救丈夫依从了狗官熊和贵,此后,张元儒便对妻子更加仇视,不但没有理解上官梅兰的一番苦心和所遭受的百般屈辱,反而说妻子梅兰早在姑娘之时就与同乡的熊和贵我我卿卿。
在铁一般事实面前,熊和贵无话可说,可自己是个堂堂朝廷六品命官,又怎能做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蠢事来?
让熊和贵认清了事实真相,张元儒倒是感觉轻松多了,他不但没有刚进邵武军府时的忿然之色,反倒脸上增添了胜利般的喜悦之容,他走到妻子上官梅兰的面前疚愧道:“是我张元儒的不对,不但不能满足你生理上的需要,还让你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诸多委屈……”
“夫君就别说了,我们回家好吗?”
张元儒极为惭愧地点了点头。
熊和贵跟张美艳尴尬极了,二人所幸的是还没有发生任何男女关系,否则,真就要一头钻到地底下。
张元儒和上官梅兰离开邵武军府,夫妻俩既没有与女儿打声招呼,也没到死牢里探望女婿龚自生,而是和邓办忠老先生急匆匆地赶回家乡麻沙镇。
虽说出现了熊和贵是自己亲生父亲的这般变故,但也丝毫没有改变张美艳欲夺取龚家财产的勃勃野心,她现在最为急迫的就是要让龚自生早些死去,好让自己早点掌握龚家财产的管理权力。待熊和贵要她张美艳叫声自己父亲时,张美艳却大声笑道:“之前的约定呢?待我张美艳如愿以偿之日,才是你我父女的相认之时。”
此时的游瑞平急切道:“大人,须什么时候斩杀犯人龚自生?一直关在死牢里,就怕夜长梦多,出了意外。”
“你放心好了,待本官的女儿得到龚家财产,我承诺了你游瑞平的那个官职,就一定会兑现。”
“那就好,不过,龚自生的人头可不能留太久,怕是……”
“给老子滚出去!太烦人了,这亲生女儿的事情还刚刚晃过神来,你又拿龚自生的遭事、烂事来给本官添堵。”
此时管家陈世明走了过来,他凑到熊和贵的耳边,轻声说道:“老爷,游瑞平的当心不无道理,他龚自生不死,您老爷就会有大大的危险,我可听说,朝廷已有人入闽,万一他们来到了我们的邵武军府……”
“来人又能怎样?他龚自生通匪有假吗?既然没假,朝廷就不会随意放赦他。”
“其实老爷的心里明亮的很,他龚自生与土匪头子结拜,并不是要帮助土匪攻打我们的邵武军城,而是要劝说他们改邪归正,那些抓捕他的证据,也都是我们军府衙门和龚府三太太张美艳跟龚府管家游瑞平一起合谋的栽赃陷害,是经不起人家深入调查的。”
“师爷日后可要改改口,她既不是张美艳,也不是龚府三太太,而是我熊和贵的女儿熊美艳。”
“既然美艳是您熊老爷的女儿,那她之前对龚自生老板的指控和提供的所有证据就更没有什么说服力。”
“师爷的意思也是要将龚自生早点杀头?”
“宜早不宜迟,否则后患无穷。”
熊和贵哀叹道:“可州府还没有回执呀!我们急着杀人,万一上面追查起来,那又该怎么搪塞、应付?”
“老爷,州府会急着表态吗?如果不会,又要等到何时杀人?”
“也对,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明日午时便将龚自生押往西门菜市,砍头示众。”
话说,洋塘顶子山的道姑薛贞莲十分急迫地询问道长邱正和:“您是否算到龚自生老板没有危险?”
“若是本道所算不差,龚自生老板不但没有生命之虞,还能逢凶化吉,成为朝廷命官,不过,龚老板终究还是难逃被杀头的命运……”
“道长,龚老板不能有事,他若有事,洋塘龚府又怎么办?”
“放心吧!龚自生暂且无事,再者,龚府跟我们道观历来关系紧密,本道的养子还在龚府呢,他可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邱正和看到了龚宏宇的非凡将来,待养子懂事时,他要将师兄传给他的《松经》里的一些兵符、兵道、兵诡知识全都授于养子宏宇,使之成为大宋王朝的护国军神,可他又有点儿犯难,自己对《松经》的掌握并不是很多,要是能让雷道子收宏宇为徒,自己的愿望便定能实现……
第二天的巳时,龚自生就被军府的衙役押出了牢房,可得知这一消息的太尉军事参谋赖子保,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龚家毕竟收留过他,先前对龚家的确憎恨,是龚齐云把他送到了洋塘顶子山,才使他犯了道规,打成了驼背。可后来他渐渐想通了,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的死都不能责怪人家龚齐云,父亲赖以生是一心想报答龚齐云老爷的天大恩情,才撑着竹排到洪水中去拉龚府老夫人的楠木寿材的,而由此引发的诸多不幸,只能怪自己赖家的命差,他们龚府已是仁至义尽,对于自己的驼背,也是你赖子保的错误在先,龚家和道观才略加惩戒。想此,赖子保急忙来求太尉刘来水,见此,刘来水轻笑道:“这龚自生可是你赖驼子的仇人,你又怎么会大发慈悲,让本官出面来救他一命?”
“大人,那龚齐云没有错,而他的儿子龚自生就更和我驼子没怨没仇,再说,我赖子保从小就在龚府长大,又怎能眼见龚家人遭难而袖手旁观呢?”
“真没想到你赖子保也能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其实龚自生是个好人,皆是被人陷害,才被押进死牢的,我刘来水也不完全是没有头脑,任人指使的一介武夫,哪怕是和军府大人撕破了脸皮,我刘来水也要让龚自生老板活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