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呕心难受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13 字数:2966
且说,当朱道明由顶子山道观回到了笔架山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心里越难受,总感觉是自己和张元儒一家人合在一起把三哥龚自生和同学郭子敏给害惨了,于是,他连夜下山,赶到麻沙镇,在午夜时分敲响了好友张元儒的大门。
“兄弟怎么夜晚下山,莫非是山寨出了事端?”张元儒一边开门,一边询问。
哪知朱道明并没有回话,而是向着自己的好友张元儒的胸口重重一拳,张元儒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朱大当家是怎么搞的?他张元儒可是你穿着开裆裤就玩在了一起的好兄弟、好朋友,又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地胡乱打人?要是今晚没能把原由说个明白,道个清楚,可别怪你的嫂子报告了官府。”
张元儒强忍着胸口上的疼痛,慢慢地挣扎了起来,他随即又无比气愤地重声骂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我张元儒和他朱道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又岂容你一个破鞋在此絮絮叨叨,胡乱插嘴?”
见张元儒对自己老婆上官梅兰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改变,朱道明瞬间变换了口气,轻声道歉:“都是我朱道明不好,随意打人,要不您张元儒大哥也照着我朱道明的胸口给重重一拳?”
张元儒并没有计较,而是询问朱道明:“快说吧,兄弟连夜下山,到底所为何事?”
您元儒大哥和梅兰嫂子真就一点不懂自己的女儿、女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她)们到底出了啥事?可否是因为我张元儒曾经打了军府大人熊和贵他一个巴掌?”
朱道明长长地吸了口气,而后无可奈何地深深叹道:“是因为你们的女婿龚自生私自通匪被关进了军府死牢,而陷害和指证龚自生老板的那两个人,就是你们的女儿张美艳和我朱道明仇家的后代游瑞平,我们的同学郭子敏因为帮着龚自生说了几句公道话,也被……”
上官梅兰急忙问道:“美艳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难道她对旧时的恋人还存有什么非分之想?”
“当然是为了龚家的财产,我在洋塘顶子山的道观里可听邱正和道长透露过,说是你们的女儿张美艳已经逼着丈夫龚自生写了休书,她现在要改嫁邵武的军府大人,做那个仗势欺人的狗官熊和贵的五太太。”
没想到,上官梅兰听此消息后,居然会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上官梅兰才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嫂子怎样?您的身子太虚弱了,可不能动不动就受此重气,凡事还得想开来更好。”
见丈夫张元儒已不在屋里,上官梅兰急忙说道:“嫂子要委托你朱大当家做件事情,一定要阻止张美艳与熊和贵的荒唐婚事,否则,嫂子对不起他张家,也无法做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嫂子还一直记挂着以往的那些破事、丑事?”
“嫂子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怕是元儒进来,什么也说不了,她张美艳并不是你好兄弟张元儒的亲骨肉,而是那个狗官熊和贵留在你嫂子身体里的孬种。”
其实,张元儒从厨房冲好了一杯生姜红糖水后,他就一直站在门外偷听妻子和朱道明的对话,可张元儒这次像似比谁都更加沉着冷静,他推开房门轻声说道:“上官梅兰,是我张元儒的东东坏了没生育,是我对不起自己张家的列祖列宗,我张元儒就是个一无用处的大傻瓜,大笨蛋,竟然会替仇人熊和贵白白地抚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他随即狠狠地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瞬间便又木然地坐在地上发呆发傻。
“怎么办?他这样下去会发疯的。”
朱道明二话不说,连忙去请邓子学堂的老先生邓办忠。
老先生邓办忠随即来到了学生张元儒的家里,见上官梅兰急得不行,老先生连忙安慰道:“当年的事情我邓办忠全然知晓,这件事怎么说都怪不了你上官梅兰,是他张元儒的心眼太小且不知好歹。”
邓老先生让学生朱道明打来一盆冷水,他随即恶狠狠地甩了张元儒一个巴掌,见张元儒在原地上转了两个大圈圈,邓办忠又怒骂道:“你这个没有用的懦夫、蠢货,只会找自己老婆的麻烦,当初老夫是怎样教育你张元儒的,自家的女人是娶来疼的,而不是用来糟蹋受罪的……”他随机将一大盆的冷水全都倒在了学生张元儒的头上。
邓办忠老先生还没有骂完,朱道明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先生您快看呀,元儒大哥他好起来了。”
“先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您为什么不提早告诉自己的学生张元儒?”
邓办忠放下了木盆子,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指着身旁的木床,轻声笑语:“这醒来就好,你张元儒今晚可是做尽了乾坤把戏,要不是他朱道明叫来了我邓办忠,你以后可就要躺在那张床上过日子,做人可要知足的呀!上官梅兰是个好女人,她失身于狗官熊和贵,那都是为了搭救自己的丈夫张元儒,别听人家的鼓唇弄舌和挑拨离间,若是你们夫妻之间都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那就怪不得别人会乘虚而入……”
张元儒听后,频频点头,连连称是,他还一再发誓,日后绝不再犯,一定改正。
张元儒见先生邓办忠像似原谅了自己,于是他把女儿张美艳的生世,以及女婿龚自生的境况都一骨碌地全给倒了出来。
“没事,美艳还在洋塘的龚府,他朱道明是山寨中人,不能轻易露面,今日天一亮,老夫就和你们夫妻一同前往邵武军府,将张美艳一事告知邵武的军府熊和贵,我邓办忠相信,只要他熊和贵还有半点仁义礼智信的道德观念,便一定不会恣意妄为,娶美艳为妻,否则,他熊和贵那就是扁毛都不如的混蛋、畜生。”
邓办忠和张元儒、上官梅兰仨人先是来到了洋塘的龚府,张美艳看父母没有些许的喜悦之色,反而认为父母是给自己丢脸出糗,因此躲进房里不予会面,见此,张元儒气得目瞪口呆,邓办忠细声安慰道:“别计较太多,今天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不就是来洋塘龚府劝阻自己的女儿别嫁给她的亲生父亲熊和贵的吗?等下还有更难听的,你张元儒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邓老先生话音刚落,张美艳便向父母询问道:“今天可否是兴师问罪?倘若如此,那你们还是早点回去自己的家乡建阳麻沙,女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是一条道上走到黑,非熊和贵大人不嫁。”
“难道女儿是执意要嫁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上官梅兰反问道。
“上官梅兰在说些什么呢?你是吃醋都吃疯了吧!真想不到,一个当母亲的竟然会不要脸皮地和自己的女儿抢男人?”
上官梅兰气得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且撕心裂肺地大声吼道:“母亲说的都是真话,不信可以问问你自己的父亲。”
张美艳看了看父亲,吐了一口嘴角上的血沫,随后轻蔑地说了一句:“他张元儒压根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这话忒戳心了,张元儒气不过,他速即也打了女儿张美艳一个巴掌,而后拉着自己的先生和妻子离开了龚府,离开了洋塘。
“就不去军府衙门了,我张元儒可丢不起这个人。”
“丢不起人,也得去,没事,还有我老头邓办忠呢,如果熊和贵真是娶了张美艳,那你张元儒可便是张氏宗亲的头号罪人,就是百年之后的祭祀牌位也都进不了你们张家的祠堂,因为你张元儒都把自己张家的脸面丢尽了。”
张元儒忖度:自己将来死后的牌位进不了张家祠堂,那不是要做孤魂野鬼的吗?此事关系重大,张元儒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妻子、先生到邵武的军府衙门去走一趟。
三人来到邵武军府,值班的衙役连忙禀报了军府的师爷陈世明,陈世明想:她上官梅兰和丈夫张元儒前来邵武军府想做啥?莫非是为了阻挡女儿的婚事?可张美艳已经是个自由身,龚自生都写了休书给她……
“师爷是怎么了?这来人可是我熊和贵日后的岳父、岳母,你又怎能让他(她)们杵在外面经受风寒?”
张元儒气得不行,好想给狗官熊和贵猛力一掌,可这次他忍住了,老先生为了他们张家的名声,都不顾及自己的年迈体衰,从麻沙一路艰难地走到邵武,如果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把事情搞砸,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先生邓办忠……
“岳父大人快进来呀!你跟自己的小婿还客气什么呀?”
听了熊和贵的此般话语,张元儒就如同是脚踩耗子,口咀苍蝇般似的呕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