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莲花
作者:
青蕊儿 更新:2017-10-23 12:52 字数:5588
夏栀子用涂着紫红色蔻丹的手指端着红酒挨个儿给客商们敬酒,每到一处都会吸引男人们的眼球。
第二次见到夏栀子,是在一次对外招商的市情说明会上,她代表他们单位参加了这次活动,并在市情说明会上介绍自己单位创业、发展的艰辛历程。
客观地说:夏栀子长得很是有女人味,风韵绰约,虽然已三十出头,但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气质不是比她年轻的女人可以比拟的。
我这才想起夏栀子是有工作的,她现在担任的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公关部经理。
在晚上的欢迎宴会上,夏栀子可以说是出尽风头,是外商们及参加此次活动的男人包括女人们关注的焦点,她很有交际天赋。
她穿着一件黑色开至大腿的旗袍,胸前绣着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花朵正好在胸部的上方,将本来很素雅、平淡的衣服映衬得是妖媚十足,束腰的旗袍将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恰当好处地包裹起来,标准的S形身材更是曲线毕露。
夏栀子用涂着紫红色蔻丹的手指端着红酒挨个儿给客商们敬酒,每到一处都会吸引男人们的眼球。她真的是一个尤物,不光让男人喜欢,也让女人为她的美感叹。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同性恋者。说心理**似乎有点太不完整了,我想更多是她们的美足以让男人、女人都为之心动吧!再加上严重的自恋心态,大概就产生了同性恋僻吧!
在后来的鸡尾酒舞会上,夏栀子更是魅力十足,让每一个男人都伴着她翩翩的舞姿享受了一次人间仙境。
当天晚上,厦门的一位客商就和她们单位签订了投资意向书。促成了第一笔招商引资的项目。
如果说夏栀子是小姐,我一点都不赞成,因为她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要到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是有利益关系的;如果说夏栀子是交际花,我也觉得不大合适,因为她本人的工作就是“公关”,但将她归属到哪一类,实在很难分得清。
夏栀子那天晚上在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她先是一愣,后又恢复原状。
“噢!今天过来采访啊!我的大记者。”她有些微醉。
“是的。”
“有没有名片送给我一张,也许以后我会找你的。”
她靠近我,贴着我的耳朵说。
“有的”,我从提包里的名片盒里取出一张,双手递给了她。
“丁小鱼!真好听的名字。”她说,“来,干杯,小鱼。”
“为你的成功干杯!”我说。
我们互相碰杯。
杨若凡还是没有来找我。忙完一天的工作,我就到小吃店坐坐,帮个忙,其实说是帮忙,实际上就是混顿饭吃,实在人手不够,我才临时当了个服务员。
不是我这人不想当服务员,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根本上是兔兔不让我搭手。说什么,我一天上班跑来跑去已经够辛苦了,再来帮忙,她心里过意不去,再说小吃店的生意不是太忙,她一个人能忙得过来,更有趣的是:说我的手是写字的手,不是干粗活的手。
我简直是有气没处撒,有力无处出。
下班了,实在没有事了,我就回到我的小屋,一个人盯着天花板,想天空、想白云、想蝴蝶,想够了,来了灵感,就躺在床上写一段小女人文字,很细腻、纤瘦的那种。
写完后就发到网上,让网上的老前辈们、老师们进行评论,当然说好的、坏的、斗嘴的都有,随他们去。
我又想起星星点灯,这才想起,好几天没有跟他斗嘴,还是挺想念的。我打开电脑,正好,他在线。见我上线,给我发了朵玫瑰花。
我们又云天雾地地聊了起来。
星星点灯 19:31:52
你好呀!还在家里吗?忙啥呢!
飘雪 19:44:49
写一些文字!你还好吧!
星星点灯 19:45:45
好呀!写啥呢 ?
飘雪 19:46:09
《风情》
星星点灯 19:46:20
不会是小说吧!美女。
他给我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他有些不相信。
能看看你现在写的文字吗 ?
飘雪 19:57:31
可以,打开“翼远之窗”看就是了。 我现在写的是小说。
星星点灯 19:57:54
我现在看李敖的《上山 上山 爱》,看过吗?
飘雪 19:58:35
我还没有看到他写的东西。
星星点灯 19:59:58
那我对你写的东西就有些怀疑了,以文为生的人,还没读过李敖。
星星点灯 20:00:14
咋觉得不对劲哩?
飘雪 20:01:08
这是个人喜好问题,还没看到并不代表不看,没有分析过他的作品是不能妄加评论的。
星星点灯 20:05:04
哇!看到你的文章了,才女呀!我早就读过呀 !来拥抱一下。你六月份上市的《涵文回忆》我也看过了呀!写得真不错。
这时,他给我发来了李敖的《上山 上山 爱》。
正跟星星点灯聊得开心,手机响了。是杨若凡的电话。
“杨若凡,你有种,终于给我来电话了,我偏不接。”我没有接杨若凡的电话,跟星星点灯聊天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到厨房煮了一杯咖啡,几分钟就好了,很快。
我端着咖啡来到阳台上,想来侍弄一下我和杨若凡共同养的花花草草。
那株含羞草此刻已伸展出两个花瓣,正在悄悄地绽放,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白色的海芋花现在开得正好,比昨天这个时候多了一朵,那棵我养了五年的半人多高的芦荟此刻又下了一棵小卢荟,非洲茉莉新长了不少翠绿的叶子,不过还有些嫩黄。有风拂来,引得阳台上成排的植物发出飒飒的声音,鱼缸里的水草随着鱼儿的游动慢慢地漂浮,很欢快。
这时我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我打开,手机里提示:“你收到一条新留言。”
“小鱼,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还好吗?工作还顺利吗?小吃店的生意还好吗?前几天我到过小吃店,和朋友在那里吃饭,只是没有见到你,心里很失落,我来这儿找过你,你可能因为忙,没在家,现在我在楼下,看到你的灯光亮着,想你一定回来了,正在写文章吧,所以不便接电话。小鱼,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我现在能接受你至死也要帮助朋友的态度,朋友之间的友情不是随便都可以被拆开的,这是你的个性。
我爱你小鱼,因为你是我二十八年来第一个让我回头看的女孩,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还有现在天气凉了,不要再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这样容易着凉。”
“若凡,你还是爱我的。”听着他的留言,我感动得泪流满面,原来我也在爱着他,对他的爱不是如丝如缕,不是淡淡牵心,而是刻骨铭心,就像《遗失的美好》歌词中写的: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我对杨若凡就是如此。
我飞奔下楼,想看看他走了没有。
外面下着雨,很大,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还在吗?”拨通那组熟悉的电话号码,我哭着问,“你说你爱我,你说我是你第一个让你回头看的女人,是真的吗?你说过你不会扔下我逃掉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不来找我,你知道的,我原本就是一只流浪狗,是你把我捡回了家,是你让我知道还有人要着我,还有人关心着我,可是那天你却扭头就走了,你说,我是不是一只死缠着你的流浪狗,让你看不起我,我应该像以前那样优雅地活着,对吗?”
“不是的,小鱼,你不是一只流浪狗,如果是,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你是我的宝,没有人会看不起你,没有人会说你是一只没有人要的流浪狗,你有家,有我这个愿意用一生来照顾你的人呀!”他在那端哽咽。
“小鱼,小鱼。”我听出他在我身后呼唤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
我们站在雨地里对视,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又一次和好如初。
“小鱼,你真的好固执,什么时候把你这狗脾气改一改。”他说。
“是改不了的,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吗?我这狗脾气是想改也改不了的,要不你不要我算了,再找一个柔情似水,貌若天仙的佳人儿来,我这只流浪狗是配不上你的啊!”
“你呀!”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并深情地吻了一下,抱着我说,“小坏蛋,我要找,也要找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来,有一点不一样,坚决不要,不过,我想天下是没有像你这样倔脾气的人了,纵使有,也不会像你这样会抓住我的心。”
“好了,告诉我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
“跟一个网名叫星星点灯的人聊天。”我老实交代。
“男的还是女的?”他有些紧张。
“当然是男的,紧张什么?”
“小鱼,你不要再跟他聊了,在网上谈的话千万不可当真的,你根本都不知道他人品怎样,有无固定工作,小鱼,从现在开始,答应我不要再跟他来往了,纵使在网上聊天,千万不能主动去找他,听话。”
“好,知道了。”
“还有,不要告诉他你的真实姓名。”
“好!”
“他现在早都知道我是丁小鱼了。”我在心中暗自窃喜,“还不知道若凡知道我告诉星星点灯的真实姓名,会怎样对我发脾气。”
“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戒备心,我们只是谈谈而已。”
“小鱼,你干吗非得让我说出来呢!难道你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你心里占一丁点的空间,那样我会吃醋的。”
“噢,原来这样孤傲、冷酷的杨若凡也会这样在意一个人,从你嘴里听到这话真是难得。”
“好了,还不快去给我做饭,想让我饿死啊!”杨若凡揪起我把我推向厨房。
“把中午的米饭给你加热,炒个鱼香肉丝和番茄鸡蛋怎样?”
“小鱼,你真好!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吃米饭呢?说实在的,这几天在小吃店吃油泼面吃得我现在都不想再见到面了,鱼香肉丝和番茄鸡蛋这两个菜我听着就嘴馋,真想现在就吃到,我等着啊!你快点,我在客厅等你。”
我把米饭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就开始切肉丝、番茄。
“哇好香啊!没想到丁小鱼的手艺这么高。”杨若凡这时走过来,大声说。
他从背后抱住我。
“好了,鱼香肉丝就要炒煳了。”
“人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把菜炒糊。”
“我晕,这菜好酸啊!”我说。
“酸就酸吧!没事的,只要是你做的,哪怕是毒药我也要吃。幸福吧!”
“好了,开始吃饭吧!”
“你别动,我来端饭。”他把我推到厨房外说。
看他把米饭、菜盛好,端到餐桌了,又摆好筷子。我感觉我们现在真的像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
“好了,小鱼,多吃点。看你瘦的。”
他一直不停地在给我夹菜。
“好了,我吃好了。” 我阻止道,“若凡,大芦荟下了一棵小芦荟,现在已长出两片叶子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得去看看。”
“好啊!不过得先把饭吃完。”
“行。”
吃完饭,杨若凡把餐具洗干净放好。我们一起来到阳台上看小芦荟。
“小鱼,我想要个小小鱼。”他对着我的耳朵说。
“好痒了。”我揉了揉耳朵笑着说,“你说什么?”
“我想要个小小鱼。”他又说了第二遍。
“干吗啊!要不我明天去给你买一条,鱼缸里不是还有那么多鱼吗?不够看啊!”我有些纳闷。
“丁小鱼,你笨啊!我想要个小小鱼,你明白不明白。”
他站到我的面前,捏着我的肩膀说。
“你捏疼我了。”我恍然间终于明白他说的意思。
“现在说这个不是太早了吗?以后再说吧!快看含羞草,它快‘睡醒’了!”
“小鱼,你真是太机灵了,为什么有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避开呢?”杨若凡问。
“那我们赶紧把婚订了吧!越快越好,这样省得我妈天天在家催我,她抱孙子的心早就等不急了,你理解一下,好吗?小鱼。”
“还早着呢,就算是我现在结婚,两年之内我也不会要孩子的啊!”我说。
“小鱼,理解下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六十多岁了,而我也快二十八了,虽然你比我小六岁,你还小,我可不小了啊!你就满足他们二老的心愿吧!”
杨若凡在求我,虽然他没有说“求”字,但神情告诉我他有多么渴望想要个孩子,他的父母更想早点抱上孙子,可是我的事业才刚开始,我还不想结婚,我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说。
“若凡,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可能是我太自私了吧!”
“好了,小鱼,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回家一趟,我父母想见你。”杨若凡说。
“我尽量抽出时间去。”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得走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送他到门口,他吻了我一下就走了。
他走了,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躲在天蓝色的绣着百合花图案的落地窗帘后,看他高大的身子钻进那辆黑色车子,悄无声息地离开,泪水悄然滑过眼角,滴落在白色的百合花的花瓣上,慢慢晕开。
“你是第一个让我回头看的女人。”想起他说的这句话。我突然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有了距离,很生疏。
“若凡,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跟你结婚,而是我还没有弄清自己现在该不该结婚?对不起,我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更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因为我性情孤怪,独来独去的性格暂时是不适合结婚的。”我自语。这个理由想来很牵强。
因为有人说:写字的女孩是不适宜过早结婚的,如果有个孩子,那样会影响创作。
我曾将这个理由说给杨若凡听,可是他说一点都不影响创作,反而使你的创作面会变得更广,你可以写家庭,写孩子,写我啊!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记录孩子成长的历程也是一个很好的题材,如果你不尝试结婚,不尝试当妈妈,不尝试去管理一个家庭,不尝试去跟公婆相处,你的文字永远都不会成熟起来。
现在想来,杨若凡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难道就这样把自己嫁掉吗?我似乎有了几分感觉,就是把婚结掉,嫁作他人妇,可是我又很不甘心,对婚姻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害怕所有的风花雪月都会在婚后变成柴米油盐,害怕彼此用心来爱的恋人,会被现实磨成为小事争吵不休的怨偶。害怕自己会因为生活的琐碎,没有了现在的优雅从容,变成一个让老公讨厌的黄脸婆。
可是,又想,结婚就是那样,一咬牙,一闭眼,照三张两人的二寸照,到民政局扎个钢印,红本本一领就合法了,再穿上婚纱,坐上排成龙的车,从娘家走到婆家,到饭店再摆个流水宴席,以后就可以以某某老婆的名义生活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讨公婆喜欢,尤其是婆婆喜欢才行,才不挑你的毛病,这样才能在这个家过得顺当,首先家务活得抢着干,尤其是扫地,拖地,倒垃圾,做饭得搭个下手,然后再从下手当上主厨,婆婆说的话得听,对也得听,错了还得听,总之一句话:对也是对,不对还是对。叫“妈”得勤点,会哄她开心,出去游玩,哪怕自己不买任何东西,也得给婆婆买点,那些东西纵使再便宜,再不起眼,纵使家里不缺这玩意,也得买,因为这是礼节。
再下来,就是得要个孩子,尽快当上妈妈,让公婆抱上孙子,话虽说“男女都一样”,如果是生个男孩,什么都别说了,地位巩固了,“母以子贵”都得到了体现,如果是女孩,那可就不一样了,“母以子贵”就大大地打了个折扣,反正生下来了,不要也得要,认命吧!
难怪一个刚结婚不久的男同胞告诉我:结婚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他终于从奴隶变成将军了。而另一位当妈妈的却告诉我:结婚之前你是公主,结婚后你就从公主沦落为侍女了。
我觉得这两句话都很经典。
结婚以后就是“侍女”,想起自己在家里的“四肢不勤”,什么活都不干,更别说做家务了,连自己的衣服都是妈妈帮着洗的,自己则是吃现成的,穿现成的。而结婚之后什么活都得抢着干,实在是有些很不公平,我可不想落下“好吃懒做”的名声。
我在结婚与不结婚两者之间忧闷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