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

交换

当雷神沉浸在金银陆地的黑暗中时，西北数万公里外的花土陆地，飞天城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热闹。

事实上，不需要假期或好天气，这座城市已经很繁华，为游客提供了数十种选择。如果人们想享受现代生活，可以登上在港口等候的电动火车，沿着通往东北的圆弧形状铁路线行驶。

当铁路线分成许多支路并抬头时，就意味着火车已经到白眼郡，那里高耸的塔楼占主导地位。在各螺旋塔中，游客可以轻松找到满足购物需求的数十层楼，或者足够大的娱乐区，让人们忘记日子的时光。当然，为了获得乐趣，人们需要能量。

连接各螺旋塔的是一系列横跨空中的桥梁和道路，如果沿着三十度角的各楼梯向上，就会发现更高的塔 - 美食广场。传统菜肴，世界各地的菜肴，尤其是使飞天美食得名的著名糕点店，都聚集在这里。细心的人还能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一家挂着“立”字样的小餐馆，专门卖混合面条，老板脾气暴躁，经常抱怨一个吃债务的红发家伙。

如果走累了，游客可以去高耸的各蓝塔，在气垫椅上休息，透过面向城南的玻璃窗欣赏波光粼粼的银色大海。当夜幕降临时，白眼郡就会展现出它所有的美丽。但这就是当晚的故事。

或者如果对城市生活太厌倦了，可以登上开往西北的火车。当铁路线穿过绿化带“河流” - 将首都一分为二的海路时，他们的目光将消失在风中。在轨道的尽头，紧邻河岸，电车将在城市广场让游客下车。

沿着广场的大理石小路，绕过一座高台，有两块巨大的灰色石碑，再沿着大理石小路再走五百米，就到了缺月郡。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圆顶形的那些建筑，有球形的建筑，或者屋顶上有一些小塔。

秋日的阳光下，它们在大道上投下阴影，以奇特的外貌吸引着行人，将人们带入密集古老的些雕像和字符空间。之后，建筑群将游客带到宽敞的林荫大道上，让他们自己的好奇心引路。

从这里，游客有多种选择，例如参观些其他圆顶建筑，参观著名的圣使培训学校，或在邻近的绿化带河公园的古树和芳香花朵的阴凉处放松身心。但大多数人都不想错过沿着主大道行驶的客运巴士，因为大道的尽头就是皇宫 - 首都的心脏，飞天国的大脑。

如果参观飞天皇宫，游客会尽量到达中央塔楼欣赏皇座。那么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是一座大宫殿吗？是每一排精雕细琢的柱子在冰冷的灰灰色石地板上映衬着？是四堵墙上是否挂满了讲述飞天历史的些画作，并混合着钻石形状的些门廊？

或者是位于大殿中央的一张银色椅子，两个扶手展开玻璃翅膀，在阳光照射下会闪烁出七种颜色？这个地方很美丽，但不是最美丽的。

人们都说北神国的皇宫更广阔，叶国的皇宫更富丽堂皇。如果相比皇座是由遥远北方的永恒冰雪铸造而成的话，放置高台上和还要经过二十道透明而美丽的楼梯在冰化国，飞天皇座就有些劣质。但这对于那些热爱艺术或讨厌飞天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人们眼中，飞天的皇座是最美丽的，因为飞天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心梦生活在一个文明时代，野蛮时代或烟和火弥漫的“非机械化”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但无论在什么时代，强者依然拥有弱者无法拥有的特权，更何况是最强者。

三个世纪以来，飞天一直占据着最强大的地位。只要那个位置不换新主人，虽然绝对君主制只是一个古老的词，但是玻璃翅膀皇座的主人仍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 “万王之王”。白阳家族已经拥有十代皇位，没有人怀疑他们或飞天国的地位。

曾经有一段时间，玻璃翅膀的皇座被視为是一切。尽管君主专制被废除，皇宫成为游览场所，但皇帝们也不希望大殿灰白色的石地板上布满脚印，庄严的空间里到处都是议论。因此，大殿不对游客开放。但从白阳第七时代开始，皇帝们只把那个地方当作摆设。

从皇宫周围的城墙开始，共有七条小路通向中央塔楼。一条主路穿过由两座巨型武士雕像守卫的拱形大门，六条支路一分为二，一半穿过东南城门，另一半穿过西南城门。每条道路都有许多较小的分支通向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是附近相连的圆顶形结构的组合。

从空中俯视，如果以中心塔楼为根，以主干道穿过拱形大门为体，皇宫就像一棵繁茂叶的大树。游人则是一群爬满枝头的蚂蚁。不过，巨树上有一个地方是蚂蚁无法踏足的：行政区域。

乍一看，这个地方与周围的景观很相似，有圆顶形状建筑和屋顶上的一些小塔。但在它的深处有一个特殊的房间，一个飞天所有的财力，物力和人力资源都试图保护的房间。毫不夸张地说，整个皇宫的资产加起来，还抵不上那个房间的一个角落。它被称为白光房间。

没有多少人有机会瞻仰白光房间。在经常路过的人，比如保洁人员看来，这很正常。不是根据长时间靠近就变成无聊的类型，但事实就是这样。房间呈盒子状，有四面白色的墙壁，有一扇窗户可以俯瞰缺月郡。

右边的墙上有一个书架和一把软垫椅子，适合阅读。左边的墙上挂着两张照片；第十皇帝一家的照片。当时皇帝的头发还没有多少花白，绿珠还很小。绿天尽管被提醒很多次，但还是有着半大小子般的华而不实的发型。而那天，第十家庭还有一个女人。她的肖像出现在第二张照片中。

工作人员有时看到第十在读书，有时看到他在欣赏肖像。粗略，单调，白光的房间就是这样。房间连居住都不够，更不用说工作需要了。它更像是一个为遭受严重的精神伤害的人提供的心理病治疗场所。

但白光的房间有一些只有白阳第十知道的特别之处。每天早上九点，第十会进房间念口令。当密码匹配时，房间的地板就会分开，然后出现一把灰色的金属椅子，外表枯干，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挑战着每一个已经过了五十岁数的背。第十已经年近六十岁了。

皇帝记得，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误以为这把椅子是古代的死刑器具。但这是飞天国的皇座。四位白阳皇帝带领飞天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通过这个“古老的死亡工具”将国家带向辉煌时刻。白阳第七将其命名为“钢皇座”。

此刻，秋日的阳光正抚着白光房间的窗户，挥舞着金手指，激发着第十的读书兴趣。但皇帝已经没有时间去私人享乐了。他坐在钢皇座上，目光正对着全息投影仪的蓝色空间。位于皇帝的右手有文件漂浮在空中。他的面前是八个人參差坐着。

这些人穿着长袍，都把脸藏在兜帽后面，朝着皇帝，每动一下，身上都闪烁着光芒。他们并不存在，而只是投影仪创建的虚拟图像。他们正在等待第十的意见。他们是罕见的知道白阳家族真正皇座的人。人们认识他们，害怕他们，但从未见过他们的脸。这八人是飞天国法官理事会的成员。

- 东方派系要求你发布一项决议，消灭“垃圾市场”。- 一位法官说 – 他们希望在未来十年内，“垃圾市场”必须消失。他们说如果你不尽快做出决定，他们就会上访会请愿收集人们的意见。

第十将手放在下巴上，读着文字，时不时挥手读新页，或者寻找旧页。皇帝的眼睛和他的年龄一样老，字母必须放大，更亮才能让他看清。

有人认为那些眼皮下垂的眼睛不会做出明智的决定，这很正常。但法官们都知道，第十的眼中，有无数的思绪扭曲编织成锐利的针，隐藏在暗淡的目光芒下。多年来，他们因此而畏忌他。

读着文字的时候，第十突然说道：

- 你们怎么认为？放弃还是不放弃“垃圾市场”？

一人说话，声音高亢刺耳，如同心梦世界最北端的寒风呼啸。语速很快，每一个字都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 我想不是，先生。我们在“垃圾市场”中仍然有许多研究设施。一半的生化武器研究项目就搁在那里，而且还没有完成。只有郁恨城，我的意思是“垃圾市场”可以提供足够的实验材料。而且我们大约有五分之一的武器是运往他们控制的金银陆地的，如果放弃这个业务，我们就必须通过嗖嗖箭矢来转移订单，成本会增加很多。

- 所以你想让它永远留在飞天城里？- 第十问道。

-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在不久的将来，不可能消除“垃圾市场”，至少再过二十年。

议事会中的另一个人用温暖的女声开口，语气温和。她坐在男人声音低沉如同阳光照耀在冰冷的沙漠上的身边：

- 我们现在应该进行了，先生。下月初就是议会会议，你应该有正式答复。

- 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皇帝问道。

- 工作。- 女子回答 - 目前，“垃圾市场”约有三百万人口，这是我们根本没有开发利用的丰富人力资源。些制造业缺人，我们就派到那些地方去，有的可以放进后备军。尤其是铁匠，如果能用上“垃圾市场”的铁匠，相信未来十年我们就不用再花一分钱去培养新的铁匠了。 郁恨城的居民是能够适应所有生活条件的人，我相信对他们不花费太多时间。然后我们就可以移民，把他们带到其他城市去生活。

声音低沉的男子立刻转身说道：

- 你的计划很好，但是郁恨城的居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指挥。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和竞争，就像野兽争夺领地一样。那地方真是太弊端了！统计数据显示：每十名女性中就有两名妓女，每十个男人中有一半属于帮派，几乎每个孩子都知道如何偷窃。他们就像一场瘟疫，她的计划将导致飞天突然死亡而不自知。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吹拂在他的肌肤上一样冰冷刺耳。女子平静地回答道：

- “垃圾市场”问题已存在太久，要求消除“垃圾市场”的请愿数量不断增加。去年是二十报告，今年九月中旬就已经是六十报告了。东派在民间有发言权，如果皇帝没有具体答复，政府的声誉就会下降。 “垃圾市场”人口正在迅速增长，很快他们就会冲破宵禁围栏。那么结果会更糟，你会承担责任吗？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第十的举手势打住了。八位法官顿时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看着钢皇座。那些双眸子里，有几眼带着无形的压力，但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决定。第十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几乎没有动静，除了胸口缓缓起伏。白光室似乎随着第十的每一次呼吸而扩大和收缩。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是第十在动。他摸了摸钢皇座的左侧扶手，按下了一个小按钮，扶手上闪现出侍者的脸：

- 皇帝，您需要什么？

- 热的，很浓的茶，加入一点“铁木”叶子。

- 皇帝，“铁木”对健康不利。

- 没关系，就一点点。请帮我做一下，谢谢。

然后，第十转向执政官们：

- 好吧！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首先，我们还不能消除“垃圾市场”，因为它们保留了许多武器转运路线，而且我们长期需要它们。其次，我们需要消除，因为那里的人口在增长，我们无法控制它。而且，它已经存在太久了，造成了太多后果。帮派不断壮大，“垃圾市场”将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所以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计划。移民是第一件事。分区，选择几个科目先试点，然后再开始整体实施。首先是妇女和儿童，然后是技术人员，最后是帮派成员。

一名法官举手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个人的声音沙哑，喉咙里带着深深的岁月痕迹，每一个字都带着他所经历过的事件的回响：

- 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问题确实太多了。首先是孩子们。 “垃圾市场”里的孩子当然无法融入外面的环境，尤其是未成年。它们的想法与飞天的儿童们完全不同。据资料显示，“垃圾市场”有近八万人处于青少年时期，将这八万人带入社会和学校，它们会成为良好的人还是避开所有人？到那时，它们将被孤立并回到原来的方式。然后是犯罪团伙，他们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战斗和杀戮是他们的本能，这对军队来说是有用的，但当今世界并不总是有战争？我相信，如果我们把他们带入社区，社会秩序就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