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记忆不存在 [上]
第45章 [上]
记忆不存在
冰土陆地从来就不以热情好客而闻名。
高高在上,粗糙云端层之下,一艘载客飞船竭尽全力在冰土的不满意之前。倾斜倾倒的雪花,将空间覆盖得一片白;风呼啸着,拍打着飞船上被划伤的窗户。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欢迎,飞船倾斜了,向一座位于小山谷中的航空港口驶去。它降落在轨道上,在钢沟槽上滑行,停在检票口前。扩音器里传来了像冰土一样单调,毫无感情的女声:
“欢迎来到冰岩镇属于白修国!”
飞船舱门打开,但十分钟后,荒凉沉闷的空间里,只有四个人办理了入境手续。那些检票口空无一人,几个工作人员坐在那儿喝着一杯热酒聊天,一名保安在椅子上睡着了,甚至连给飞船加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这个航空港口即将关闭,所以人们不想再工作了。而港口关闭之后,冰岩小镇将会被白修政府彻底遗忘。在全年冰冻,雪山上熔岩沸腾的土地上,经济投资是一种幻想。这个航空港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出入境门口,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没什么新鲜的。没什么有趣的。就连刚才路过的那三个,他熟悉的乘客,他们都是回探家乡的,第二天早上就要出发了。如果不是第四位乘客的出现,他的这一天就毫无味地过去了。这家伙已经是中年人了,纠结的头发呈铁锈色,脸色苍白得像生病了一样,双眼因无数个不眠之夜而出现了黑眼圈。家伙拿出身份证,工作人员接过,将卡输入三维投影仪中,问道:
- 你来干什么?
- 我听说镇上有一家孤儿院,在哪里?我想领养一个孩子。
“领养孩子?” - 员工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脖子微微抬起,从头到脚打量着客。衫皱巴巴的,裤子也畏缩的,看起来像是撕破的袋子了;乍一看,他就像是儿童贩子,白修国闻名因为这种罪恶。但这不是员工的工作,他检查了身份证信息,继续说道:
- 孤儿院… 它似乎位于城镇东部,距离这里大约四十英里。我不确定!你可以问车夫。
说完,他将身份证发出去,目光扫了一眼客人的名字,然后抬起嘴一笑:
- 欢迎不望先生来到冰岩浆镇!
客懒得回答,也没有回以笑容。因为他是不望。他走到空荡荡的大厅中央,脸色难看,手偶尔会抱住肋骨。尽管涂了药,缝合了伤口,但仍然还没有愈合,他应该休息一个月左右。但固执是不望的本色。 他不顾医生的劝告,立即出发前往白修国。在飞船上被困了两天后,他感觉自己的关节快要散架了,它们需要香烟的烟雾。
一走出门,不望就赶紧点燃了一支烟。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温热的烟气弥漫整个胸口,疲惫的身体猛然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然后向前走去,唤醒了一位睡在大厅台阶上的老头。那人睁开被雪覆盖的眼皮,看着不望,声音打哈欠:
- 什么?
- 我想去镇上的孤儿院。哪里可以找到车夫?
老头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又打了个哈欠道:
- 就是我。三金币,不讨价还价。
不望给了三枚硬币。老车夫收了钱,走进了废弃的仓库,片刻后就拉着四只残影拉的雪橇回来了。人们在怪物牙齿下安装了发电机,每当残影变得疯狂时,电流就会流遍全身。反复体验麻木和抽搐到半生半死的,野兽变得像家狗一样温顺。冰岩浆居民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驯服残影,将其作为主要的交通工具。
不望爬上椅子。老车夫拿着一根散发着生肉味的鞭子,在空中抽打着。血肉的味道刺激着残影,它们立即蜷缩起来,将车子拉出了山谷,进入了平原之中。无边无际的白色在不望的眼前延伸,偶尔被几孤零的干树染上棕色。他蜷缩起来,试图忘记这种不适 - 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他陷入沉思,没有和车夫说话,也没有理会风吹满脸的雪花。
半个小时后,车开始在冰岩浆上留下痕迹。不望看到圆锥形的屋顶砌上着积雪,凹凸不平就像他焦急的心情一样。道路两旁的居民都穿着从头到脚都覆盖的衣服,他们的脸隐藏在抗雪口罩后面。于是,除了穿过内城的沸腾熔岩流之外,到处都是冰冷麻木不仁的气氛。它们起源于镇东边的火山,自古以来就与这里的人们息息相关。远远望去,冰岩浆如白皮肤,红黄相间的脉络,奇美而富有诗意。
雪橇右转,行驶在寂静和没有人影的路上。它继续直行,直到到达一座圣使教堂,然后左转。车前是一座被冰覆盖的火山,火山顶部喷出熔岩,流入一条切割冰层的溪流,包围着山脚下的一座建筑。这座建筑与外界隔绝,连镇上的居民都对其知之甚少。
从这里到那里的道路蜿蜒而小窄,不适合超大残影车轮。不望立即跳下并步行。他走过架在红色灼热溪流上的薄冰桥,在房子的铁门前停了下来。抬头久久地看着写着“仁爱花园”三个字的牌子,他按响了门铃,耐心等待。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人开门。不望第二次按响了门铃,他的耐心逐渐被身后熔岩流的热量融化。
当他打算第三次按响门铃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六十岁左右,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一条深色的围裙遮住了她大胖子的身体。不望熄灭了香烟,说道:
- 我有没有打扰你吗?
- 有,我正在准备午餐。我怎么帮你?
不望举起烈竹的照片并问道:
- 你认识这个小女孩吗?
女子的目光看看照片,再看着他,每一个眼神都明显流露出疑惑:
- 你... 你为什么问小女孩?你和小女孩的关系怎么样?
- 一个亲戚。我们家庭正在寻找它。
不望的外表并不体现出所谓的“亲戚”。但他的眼神却散发着让女人无法拒绝的威压。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 如果是的话... 请进来。
- 你在孤儿院做什么?
- 我是主管,名叫La Lap (拉砬)。孩子们经常叫我拉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 不望。
拉砬带着不望走进了房子。他们穿过一座冰花小花园,薄薄透明的花瓣随风摇曳。季节一到,那些花瓣就飞走了,徘徊在天涯海角的某个地方。这里的孩子们也是如此,它们会离开,再也不会回到孤儿院。“仁爱花园”一直缺乏资金,所以妈妈们并没有给予它们太多的爱。拉砬也一样,她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孩子。养孤儿院只是一份月薪很低的工作,仅此而已。虽然,拉妈妈也并非不负责任,至少她还是尽到了作为主管的职责。
- 不好意思,但我必须首先说,我们不接想要收养孩子的人。- 拉砬说 - 你知道,政府正在禁止人贩子经常光顾白修国。上个月我们遇到了两个这样的人。
不望摇摇头:
- 我只是想问一下烈竹,希望你能理解。
拉砬点点头,带着不望上了楼梯。他们沿着一条有点摇摇晃晃的木镶板走廊走下去,空间晦涩因为一排排失去光泽的玻璃窗充满了雪。远处,几个孩子正在互相追赶,朝他们跑来。拉砬大声喊道:
-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去饭厅吧!
其中一个看上去最不守规矩的男孩吐了吐舌头:
- 挑剔的老太婆!挑剔的老太婆!
拉砬翻了个白眼,咬牙道:
- 我会让你们挨饿!
孩子们在拉妈妈的愤怒之下哈哈大笑地跑掉了。她叹了口气:
- 养育一群陌生人太辛苦了!哦,我忘了,不望先生,请过来一下!
拉砬推开了儿童们房的破旧门,不望立即走了进来。房间很简陋,有两张可供八个孩子使用的双层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取暖用的熔岩炉。不再什么其他了。于是炉子就成了最值钱的东西。拉砬继续说道:
- 烈竹曾经住在这个房间。她倒是挺安静的,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但是却很听话,听话。但它的朋友却很少。当我问为什么时,孩子们说烈竹太不同了!
- 有什么不同?
- 我无法解释... 嗯... 等一下!
说着,拉砬就跑了出去。大约两分钟后,她回来了,肥胖的手臂拖着之前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子。小男孩奋力挣扎,大声尖叫:
- 放开我,老太婆!
拉妈妈有些粗鲁地把小男孩扔到了前面。不望认为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拉砬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地说,因为与男孩挣扎:
- 它的名字是Vu Cach (于格)。你可以问它。于格是与烈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