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已诀别,正褪色的长夜(二)
(发第二段原打算入V的章节——笔者)
如狼似虎的后秦大军从四面八方凶猛地喊杀着,狂叫着,像一群群的野兽一般,嗜血地向着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丧失斗志、人心散乱的前秦戍守士卒冲锋,砍杀,践踏,这些从黑夜的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和将领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们面临的是多么凶狠与等待已久、狂性大发的敌人!后秦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的节节败退,给这些留守后方的将士造成了一种自以为是的假象,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敌人已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在皇帝陛下大军威逼安定,兵临城下之际,敌人是绝对没有胆量,也不敢深入敌后,偷袭他们的辎重之地大界的。尽管主帅皇后秋晴多次提醒与警示各位留守将领,但他们内心却颇不以为然,虽然很敬重这位勇敢坚强、和陛下一同征战疆场的娘娘,不过众人的心中,都没有因为大界留守地兵微将寡、城池并不牢固而感到有什么不安与担心!轻敌与懈怠,并不是靠统帅一个人就可以扭转的。在这种面临突如其来的猛烈突袭的情况下,前秦留守部队的十几位统军将领,首先慌乱了,恐惧了,以至于手足无措,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有效地节制和集合起已经混乱的队伍,待敌人的狂攻如潮,到处岌岌可危,再加上城内潜伏间谍叛军的放火破坏,再想拼命抵抗,也已经力有不逮,大势已去,难以挽回了!
前秦留守军,除了皇后卫营,在秋晴的严格训练与督军之下,仍然临危不乱,保持着枕戈待旦的警惕与阵容,其他各部,如同一盘散沙,在后秦军压倒优势摧枯拉朽的猛烈突袭下,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死伤狼藉,有很多吓破了胆的士兵干脆丢下武器,四散奔逃或跪地投降了!
西城墙上,皇后秋晴顶盔掼甲,长眉紧皱,面色凝重,她带领百余名卫营将士,刚刚协助这里的守军打退了后秦军数次疯狂破城而入的狂攻,她的一壶利箭已经几乎射空,在被撞木撞开一个大口子的残破城墙缺口处,被她射死的后秦军士兵将领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然而秋晴带来的卫营将士和这里的少量守军,也已经死伤过半,缺口之外的后秦军好像疯狂了一般,仍然不顾伤亡地蜂拥而上!在火把闪动炫目的光亮里,他们看到了那面明黄飘穗的飞鸾大旗!伪秦皇后就在这里!我皇帝陛下已经悬下重赏,能生擒伪秦皇后者,赏万金封侯!城外被悬赏刺激得头脑发热眼睛通红的兵将,狂吼着“活捉伪秦皇后!”,不顾伤亡地再次猛冲上来!
皇后秋晴屹立在崩塌了一大块的城墙垛上,脚上的皮靴死死扣住一块大石头,雪白的银牙紧咬,大眼睛里似乎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她大声对身边的毛英叫道:
“毛英,让人给我递箭!”
毛英看到皇后姐姐挺拔的身形、冷峻决绝的面容和漫天火光下泛着冷光的银色盔甲,以及她手里那张乌黑硕大的雕漆长弓,来不及也不敢说让娘娘先避让一下,他们顶上去的话,他深知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作为大界统帅的娘娘是绝不会惜身保命,畏缩不前的,那不是娘娘的性格和个性!他也看得出来,娘娘在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下,要拼命了!
毛英马上把自己的一壶箭交给身边的两个卫营士兵:
“你们给我看好娘娘,只管给娘娘递箭,不得有误,我带人去缺口外抵挡一阵!”他一挥手命令十来个士兵在皇后秋晴左右列开,同时放箭,自己带领还剩下的几十名将士向缺口外冲去!
缺口外,数百名后秦军兵狂吼着,已经冲到了一箭之地以内!
皇后秋晴根本不回头,左手向后一伸,深谙娘娘战场作风的递箭士兵立即抽出一支乌沉沉的雕翎长箭送到她戴着皮手套和指套的手上,秋晴玉臂一挥,那长箭就搭上了长弓,她把长弓一抬,右臂马上较力开弓,对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凶悍的后秦卒长,指上一松,那支利箭嗖地破空飞出,直直地扎进了那卒长的心窝!那敌人卒长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头扑倒在地,翻身毙命!
箭出的同时,秋晴又抓住身边士兵递来的箭,再次拉弓射出,一箭又射穿了一名敌军的咽喉!
片刻的功夫,皇后秋晴连发十箭,将冲在前面的后秦士兵一一射倒,加上身边士兵的共同发箭,将前冲的后秦军射倒一片!后秦军的冲锋为之一滞,但马上又疯狂不顾死活地踏着同伴尸体冲上前来!
皇后秋晴目光陡然一厉,大声呼道:
“三箭来!”
身边的士兵知道皇后娘娘有一项罕见的绝技——连珠箭!这是古代几乎失传的神技,据说只有养由基做到过!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娘娘要大发神威了!不过他们这些士兵也知道,一弓发三箭,那要多大的膂力与手劲准头,别说女子,壮汉都难以做到,更别说掌控和命中杀敌了!这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做法,非极端情况,没有人敢于一试!娘娘是真的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