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建国子媛论学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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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8-28 08:24 字数:2341
文建国说,我记得有人评价陶行知,就是一位人民的教育家,平民教育家。那正好符合毛泽东同志对他的评价,那我们就将他的教育思想拿来为我所用就是了。至于他的“民主”“自由”,可以在理论上另外研究,不影响我们对他教育思想的学习和实践。
“所言极是!”子媛感谢建国的归纳,敬酒。
“但是,子媛,你不要忘了,在我国,政治是第一要务。”建国似乎又是在提醒她。
“我好像刚才说多了,现在得歇息了。”子媛狡黠地笑笑说,“其实我是准备用沉默来表达,我对文会长扣我大帽子的反抗了。”
史静插话说:“听你们说说历史,也蛮有意思的,怎么一说到当下就难以展开了?”
“《爱莲说》之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作一不恰当的比喻,历史你尽管去说,但不要联系现实。不管是有意,无意?否则的话,连远观也不行。”李子媛说了一句连文建国也吃惊的话。他联想到尤亚男“屁”的议论,倒也息息相通。建国深感欣慰。
第二天上午,文建国和史静陪同子媛游览浮玉山。
浮玉山南岸已经像个景区的样子了。
子媛说,以前在江州工作的时候,曾经跟陶然来过,那时这里还是化工区,整日里灰霾笼罩(子媛说到陶然的时候,不经意地一带而过),社会总还是在进步的。只是江对过两个烟囱大煞风景,你们江州人也不堵得慌?
“江州人堵得慌的岂止是两个烟囱?还有大桥的冠名呢,老百姓有意见也没用。你知道我给江州长江上第一座大桥起的什么名字?”建国问子媛。
史静在一旁说,他又嘚瑟了,我耳朵上都生老茧啦。
文建国还是很得意地说:“我这一生中给文婕起名,给刘流刘畅起名,就这第三次‘冠名’了。但别人不认可我有冠名权。我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私下里喊喊而已,就像老师在课堂上,突然有了灵感,即使下课铃声响起,也要把话讲完。子媛,我考考你,看看你能不能说出它的出处?”
“建国舅舅,您说,我试试看吧。”
我给大桥起名曰:“京瓜大桥”!建国自鸣得意。
“京口瓜洲”,王安石《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子媛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好!不愧是江师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建国赞扬道。
史静说:“我看就叫‘傻瓜大桥’不就得了?保证什么话都没有了。我看啊,你们这些争论大桥命名的人,其实就是大傻瓜一个。没有发言权,却热衷妄议!”
“子媛,你看,我刚刚有了一点冠名权的自豪感,又被你舅母反驳得体无完肤,傻瓜就傻瓜吧。”建国自我解嘲。
三人上摆渡过江,“明明是过湖了,人们却习惯说“过江”。这是否也是一种习惯思维?”建国的话今天可真多。他是怕冷落了子媛,也担心子媛故地重游引发不开心。
子媛正好也顺着他的思路说:“不过那时的夹江还真的有长江的味道,现在已经北湖了,水面平静,即使打开闸门,它也不可能有原来长江的气势了。”
“就像人老了,不可能气盛如初。”建国说,“不过我这一辈子好像还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你子媛可以慢慢地走到我们这个年龄,我和你史姨却永远回不到你的年龄了。”
“不,建国舅舅,您是‘气盛言宜’。您是用比较平和的方式表达您内心的激情和张力。不知者谓之迂,知之者谓之敛。”
建国受到晚辈的尊重和理解,很是受用。他不能和子媛继续讨论了。史静正看着他,那意思说,又可以嘚瑟了。
下了渡船,进入浮玉山。子媛问“海不扬波(意为屹立江中,犹如镇海之石)”石碑没了?
建国介绍说,以前一踏上浮玉山,就能看到明代书法家胡缵宗题写的“海不扬波”搬迁了,古人的口气不小,“清平世界”则是人们永远期盼的。现在不是到处都在拆迁么,它也在所难免。江改湖,已经无波可扬了,就只好把字碑搬家了。等会儿,你会看到的。建国开玩笑。
他们一路走马观花,说着话,就已经转到后山。建国又给子媛讲述了蒋介石和宋美龄定情浮玉山的故事,他一边说,一边看看史静,仿佛在启发对方,这里也是他俩第一次携手游玩的地方。
史静以矜持的一笑回答了建国,还给他眨眨眼。意思是我知道了。你不要开小差,怠慢了人家子媛。
子媛当上校长以后,跑的码头也不少,她对江州这块土地,对江州的山水爱恨交织,她的第一份工作,她的第一次恋情,她第一次与亲人的生死离别,都在江州。
从东峰沿山路拾级而上,就是主峰上的万佛塔。塔下有院,院门两侧墙上分别嵌有“海不扬波”“中流砥柱”八个石刻大字。
子媛笑着说,怪不得的,原来“海不扬波”搬家搬到山顶上来了。其实还是放在一进大门处的好,首先映入眼帘,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印象深刻,浮想联翩。
建国说,你说得对,这四个字放在水边更容易激发人们的想象。放到山顶上了,除非沧海桑田,否则自然是“海不扬波”,没有了它应有的意味了,肯定又是哪个领导拍了脑袋瓜子的。
其实“海不扬波”在山脚下依然存在,只是有建筑工地遮挡了。在山顶上出现,则为画蛇添足。也许领导认为好东西要放在上面,可以让人顶礼膜拜吧。
登上七层塔顶,八面有景,凭栏远眺,江天一色,尽收眼底。
建国指着南岸说:“那里原来是芦苇滩,听老人说,早先的芦苇滩面积大于沙家浜芦苇荡,可惜了。尤亚男小时候在冬天经常来捡拾芦柴,真没有想到她一生坎坷。读小学时,她心高气傲,可又和男女同学玩得火热。那时我们少年懵懂,少不更事,不知道关心他人。”
“也怪我,没有主动多和她联系。上小学时,我们关系挺好的。”史静不无遗憾地说。
“也不能说怪谁。道不同,不相为谋。”子媛说,“史静阿姨,那时你在文工团,她先是失学在家,后来上民办,抬不起头来。这是时代造成的。同时她也不主动联系你,不也正说明她心高气傲吗?”
“你们看,”子媛显然不想让建国和史静停留在对往事的悲切、遗憾,甚至是内疚之中,她向西指着远处说,“长江之水滚滚而来,到了这里分为三股水流,浮玉山在南侧两股水流之间,主流却在北侧远处,再远处,无论是向西,还是向东,都是云雾缭绕。谁也说不准,那里现在有人在干什么,今后将会发生什么。我们就过好当下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