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藏琼结有达瓦(二)
作者:
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4-22 18:10 字数:2139
晚宴在县府大礼堂一个隔间里,宾主入座,扎西校长一一介绍。
索郎县长,达瓦的父亲。他一表人才,整个儿一个藏族汉子,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
柳院长,索郎县长的夫人,县医院院长,你们的汉族同胞,呵呵!当然就是达瓦的母亲了。达瓦也喊她柳院长。
以后文建国问达瓦为什么叫柳院长,而不喊妈妈,或者阿妈拉?
“这样叫,有一种同志式的感觉,她就不好老是摆着母亲的脸孔教训我了。”达瓦调皮地笑着说。
柳院长大概四十不到的年龄,用风姿绰约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尤其是她的皮肤,怎么在西藏的土地上,她还能保养得如此之好?文建国想到古书上读过的,那可是用得上“吹弹得破”一词了。
建国听着扎西继续介绍,县文教科李科长,山东烟台人。田副科长也是山东烟台人,你们都已经认识了。
至于达瓦,我也不介绍了。不过她还有一个小名,叫柳柳。
文建国盯着达瓦看,原来如此,达瓦是汉藏混血,他看看索郎县长,再看看柳院长,理解了扎西校长说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那句话,为什么达瓦见到我们格外亲了。如果按照文成公主来叙事的话,我们援藏老师就真的是达瓦的表亲兄弟了。
援藏老师作自我介绍,文建国年龄最小,放最后。
人家说完了,文建国的眼神还在索郎县长、柳院长和达瓦之间巡视,她的骨骼是父亲给的,皮肤是母亲给的,上帝将藏、汉人种的优点全部集中到达瓦一个人身上了。绝对一个仙女下凡呢!
喂,文建国,轮到你了。旁边的杨老师提醒他,文建国搞了个大红脸。
晚宴喝的是青稞酒,援藏老师一开始不习惯它的口味,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涩。可是喝着,喝着,也习惯了。也许是一路辛苦了,也许是第一次融入藏族同胞的生活,也许离开家乡已经一个月,今天这样的吃喝像回家了,虽然还有县太爷在座,大家还是逐步放开了。在内地,他们四人都没有与县太爷同过桌。
喝酒的高潮出现在达瓦一边唱着琼结地方民歌,一边每人敬上三碗青稞酒的时候。
“不要总说琼结,琼结,使我思念琼结的姑娘。琼结的达瓦卓玛,一双眼睛情义长……”达瓦一遍藏语,一遍汉语,一首歌喝完,四个人的酒正好敬结束。
达瓦唱歌敬酒的时候,舞姿的婀娜,肤如凝脂的脸孔上恰到好处地泛起了一抹酡红,文建国双眼已经看直了。当达瓦唱到文建国身边的时候,文建国一改他人被动的应付状态,主动敬了三碗。本来达瓦是要回敬三碗的,柳院长出面坚决制止了。
这辰光,四名援藏老师已经是个个出现窘态。晚宴结束的时候,柳院长叮嘱了一名食堂员工照顾他们,陪着大家互相搀扶着回到宿舍。
四个藏友有两间宿舍,第二天早晨陆续醒来,才发现四个人睡在一个房间,两张床上。估计是昨天晚上回来后,说说话,一个个就倒下不省人事了。这青稞酒后劲大着呢。
“我们三个是过来之人,文建国,你未婚,说说看,昨天晚上你盯着人家达瓦姑娘看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杨老师,乘着昨天晚上的酒意,说着酒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援藏的纪律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是政治纪律。像我这种愣头青,什么也不懂,就是看看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文建国不疼不痒地回答着。
“人家文建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没有经验,怕不是你小杨有什么想法吧?”苟老师接过话头,他是组长,说话要公允。
“我有想法也没用,家里有个母老虎呢。”杨老师调侃道。
刘老师打趣道:“管她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真的不敢,要不——刘老师你去?”杨老师很认真地说。
刘老师看他那样子好玩,他越是认真,说明他的用意越是歹毒,“我可不上你的圈套。小杨你要真有什么想法呢,我们在江阳县绝对为你保密。不过,君子动嘴不动手哦。纪律,政治纪律!”呵呵,大家一笑了之。
文建国本来还想顺便对达瓦的美,给予真实的评价,没有想到他们谈到女人就这么带劲?这男人一结婚就俗不可耐了?这要给人家达瓦姑娘听到了算什么呢?你们这些个汉族老师,说是来支教的,怕我们藏族孩子让你们给教坏了呢。
文建国到底是未婚青年,还没有完全融洽在成人生活圈子里。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伸了一个懒腰,说,“我还想再睡一觉呢。苟组长,我们回自己的宿舍再睡一觉。”
其实他是想写信了,在路上给晓霞写了明信片,却没有写给父母。昨天酒虽多了些,这一夜也睡得实在,旅途的疲劳已经荡然无存。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四个援藏老师常常在县城及其四周闲逛。大白天的,琼结县城里鲜有人来人往,上小学就学会的“熙熙攘攘”的形容词,文建国在这两年里一直没有用得上。
学校大门正对过,一直到县城向南,此起彼伏的是一组群山,山上光石嶙峋,只生有些许杂草。学校背面是一滩河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渠水池水塘,琼结河主渠道河水清冽见底。学校的正南处是一片林卡,林卡里寂静,荒芜。
第一天他们去了藏王墓,以后他们也常去朝拜,应该求得1300余年前的姑老太爷,保佑我们两年援藏生活、工作的平安和顺利。
这天邮局关着大门,大家已经知道,邮局一周开两天门,周二和周五。只有这两天地区邮局才有邮车来送信,也才能将要发出的信件带走。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就等下周同样的时间。
同志们好像早有思想准备,并不报怨,但俏皮话还是有的,走到邮局门口,杨老师说,我们每周就等着“二、五”吧。
苟组长看看四周无人,才低声告诫,不要乱说。古人说的“家书抵万金”,不正是说书信来得不容易吗?苟的话虽然牵强,倒也正对路子。大家无奈一笑。杨老师还继续来个神经:“报告组长,我不再乱说,也不再‘二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