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游戏官兵捉强盗(一)
作者:
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2-24 10:24 字数:2028
我少儿时代留下印象最深的游戏是“官兵捉强盗”。虽说平时都挺想当解放军的,可玩起“官兵捉强盗”来,个个都想做“强盗”,不想当“官兵”。个中原因我至今无法诠释清楚。
——文建国写作笔记摘录
文建国上小学的时候,男女之间的区分是逐步显现的,越大越没有什么话可说。虽然各自的住家往往都是一条巷子里的,或者也就是方圆一千米之内的邻居,但也鲜有家长以家长的身份相处,也许那时候每家每户的孩子多,家长为了孩子的吃、穿,烦还烦不过来呢。
如果男女生是同桌的话,课桌上往往会多出一条“三八线”。马虎一点的,是粉笔画的;严重的,是小刀划的。
三八线是位于朝鲜半岛上北纬38度附近的一条军事分界线,是苏、美两国在二战以后权力划分的重要标志。后来的朝鲜战争,在中国人民的意识里,“三八线”又不断得以强化。
为什么在小学生的课桌上会出现“三八线”?明明是势不两立的双方态势,是谁引用到男女同学关系上来的,建国说不出一个娘家来。想想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委实不知始作俑者为何人?如果在中国能够通过寻找课桌上的“三八线”发明者,肯定是世界上参与人数最多的,也一定会引发许多少男少女之间令人捧腹的故事,并最终创造“吉尼斯纪录”。国外有没有这一说,不知道。
大凡男女生同桌的课桌上,如果没有“三八线”,说明你男女生关系很暧昧——当然不是用的“暧昧”这个词,只是别的同学私下里会说,谁和谁要好。在那个时代,小小年纪,就知道与异性要好,可见长大了,就不可能是什么正经的东西。那你在男、女生各自的圈子里都不会得到尊重。
文建国的情况却颇为特殊,他从来没有划过“三八线”,至于他的课桌上有没有“三八线”,如果有,是否是同桌女生划的,记不清楚了;或者说,只是课桌的原主人留下的。
若干年以后,小学同学五十年聚会,同学们已经有不少爷爷奶奶级别的了,曾经与文建国同桌的一位大妈说了,我和老班长的桌上就没有“三八线”。同时她还悄悄地告诉文建国,我们女生男生都敬重你,你知道吧。不过,其实,也有人说你是闷骚型的。说完,她竟然还有意无意望了一眼史静。文建国听后哈哈大笑,他顺着大妈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从史静眼神里,读出了一丝狡黠。大妈也笑了,笑得爽朗极了。
上个世纪五六七十年代,“闷骚”完全是一个贬义词,是说一个男人或女人“骚”,不放在脸面上,是从骨子里显露的那一种。文建国无法想象如果他的男女同学在当时当面这样评价他,骂他,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肯定是很没面子的事。有同学过早地将世俗长舌妇的用语使用在男女同学关系上,建国很是不屑的。现在,他望望这位大妈,笑纳了。只是他不知道她和其他同学现在是如何理解“闷骚”这个词的。
文建国感谢小学同学那么“毒”的眼光,一语中的。何况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能把握,并且将“闷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往褒义词方面自圆其说了。甚至他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够真正抛开“闷”的一切表面,全情全意全心全力让“骚”的本能得以充分释放。人生在世,作为“闷骚”型的男人,莫过如此罢了。
有一句世人公认的名言,那就是“我思故我在”。建国不去厘清笛卡儿的哲学理论层面,仅仅从文字表面所反映的意思,引申出“我食(色)故我在”的人生名言。至于是否“闷”,那是各人的个性使然,没有褒贬之分。人的个性,所谓好坏之分其实是不存在的,全在于个性在具体环境具体事物上的反应,反应错了,则坏;反应对了,则好。
课桌上“三八线”的存在,有时真的就像朝鲜与大韩民国的那条“三八线”。两边互有骚扰,多数时间里又相安无事,也很难说,是否有一天爆发激烈的冲突。文建国写下如此文字的时候,“三八线”两边正是一派和平景象,“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一个民族乎?
下课以后,多数男、女生好像是天然死敌,虽说基本上还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但一般情况下,又得维护女生权益,女生众怒难犯。凡有个别男生触犯女生个体利益时,即遭女生群起而攻之,且溃不成军。其他男生则看笑话,看出洋相,从不出手相助。到头来,还得再接受男生的奚落。真的是驼子跌跟头,两头不落实。即使后来踏上社会,一般也是遵守“好男不跟女斗”“女士优先”的信条,否则的话,男人会被女人瞧不起,也被男人瞧不起。
读小学的文建国,思想远没有后来复杂,在家里他受到的拘束多了点,父母的管教他早已应付自如,剩余的精力在上学期间就尽情地散发。他玩儿童游戏也曾入迷,如打石球,将大拇指的指甲打得缺了一角。父亲知道后,只是一句“成何体统!”建国对父亲的话一知半解,但看看父亲的脸色,知道情况不妙,石球是不敢再玩了。小男生的其他一些玩意儿,浅尝辄止,会玩就行了,“玩物丧志”是知道的。
长大以后,他也觉得有些游戏委实无聊,但小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大人们有多少精力,又能提供多少物质条件,让孩子玩些高雅的,或者说有意义的游戏?后来独生子女时代的游戏,又为人们普遍诟病,有文化的孩子特多——有近视眼镜为证,有的地区高达90%,喜耶,忧耶?
还是在那次聚会上,有同学说起孙辈,多数人一如九斤老太,感叹不已:一曰眼镜多,二曰肥胖多,三曰骄娇二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