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存边沿的账目明细数据
作者:
海边老狗 更新:2017-06-06 19:52 字数:7881
鸟儿心语——
在竞争的市场里,你有没有过飘然滑下谦恭卑微的笑容?
在寂寞的深夜里,你有没有过思绪蔓延欣赏放肆的旋律?
在转身的倔强里,你有没有过满身挣扎面对唯心的愧疚?
在阳光的拥抱里,你有没有过晾晒命运轨迹遗留的污垢?
广州,也许在踏上这片土地看着川流不息步履匆匆的人群的第一时间,人就会毫不吝啬的拥抱它、亲吻它!来不及想原因,来不及问为什么,便成为了理所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喜欢虚伪和徒劳的生命轨迹!广州的魅力是可称可量的,是紧紧的抱住就不想松手的!是让人宠爱、心疼而又难以割舍不下的。
鸟儿对门的邻居,穿着职业性的服装上班下班,又穿着开放式的的睡衣出出进进,在这没人管没人问的地方,想必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长时间。鸟儿厚着脸皮去敲门,那女孩很温和地说道:“找工作,一般都是买广州日报和羊城晚报。”
鸟儿寄去的资料全都石沉大海!报纸上的招聘都是两个极端,要么是技术性的工作,要么是最脏最累的工种。鸟儿学的是管理专业,也没有什么技术,懂的就是人情世故,学的就是管理条规。
在经济发展的广州,除了做老师她不知道有什么经验。鸟儿沮丧的抱着双腿,好像只有坚硬的膝盖才能支撑起那脆弱的勇气,自言自语说道:“爱情!永远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东西,它不应该是生活的重心!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爱情,多半是黑夜下的麻醉交易!哪里有什么海枯石烂呢?现在,人家连说声‘我要结婚了’的时间都没有了。”
鸟儿不知道这片天空有没有她的生存之地,也不知道这片土地有没有她的天空,她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充满了不信任。掏出照片,抚摸着已经摸了上千万遍的男友,他那诡秘的微笑,那灵活的双眼似乎变的陌生起来。鸟儿站起来说道:“走了的爱情就让它走了吧,留着也是像老男人身上干瘪的皮。在某个角落,一定有一个爱我的人在等着我。上天给了我一个‘鸟儿’的名字,让我来飞翔的,我不能在这里坐着等待,我要到我的队伍里去,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我要朝着我想要的那种生活而奋斗!”鸟儿把相片抽出来,然后又把人头抠下来,放在眼睛上,哈——哈——。
鸟儿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蹲在地上,慢慢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从家里来时,鸟儿带来了3600元。她掏出钱包和包里所有的钱,统统放在地板上。这段时间花去了很多。火车票250元;给应让看病300元+200元+2元挂号和100元治疗费;住旅馆200元;买衣服50元;租房300元+押金300元;一箱方便面26元+饭菜100元+电饭煲100元+棉被褥子蚊帐100元+电话卡50元+买信封邮票复印资料报纸公交车票水饮料等50元。合计2128元。
台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鸟儿数钱的背影在台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看上去有几分心疼,台风好像拼命作对,嗖嗖的响,一定要挤进来。清理一下身上所有,也只有1570元了,留出270元,数着剩下的1300元,重新放回到球鞋里。
鸟儿把那姑娘送给的20元钱,吻了一下,贴在墙上。
鸟儿狼吞虎咽的扒着方便面,头也不抬,吃得底朝天。
窗外一只湿淋淋的小麻雀瞪着圆圆的眼睛,腿上流着血,就闯了进来。鸟儿拿来消炎药,弄碎,用指甲刀绞下**上的一块布,从被子上抽出线头,把方便面渣放在纸上,小麻雀一步一抬头跳动着步伐,鸟儿说:“快吃吧,只有这个。我叫鸟儿,你怎么受伤了?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飞啊。”
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小麻雀显得很不耐烦,鸟儿说:“你就留下来陪我吧?我给你看病换药,你也不用谢我,我们两平了,好吗?我害怕。”小麻雀还是很烦躁,鸟儿说:“我不留你了,我也养不活你,我过了今天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样。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是担心今天能不能过去?今天千万不要生病。你别笑我,我的目光就盯在一日三餐上。我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鸟儿把它抓住拴好,匆匆穿好衣服,对小麻雀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广阔的地方。我要像你一样,在空中飞翔。”
在盒子上钻了几个洞,捆好,说:“小麻雀,你要站好,我要跑步了,那里非常广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刚刚到了体育中心,鸟儿大口喘着粗气,手还没伸开,小麻雀就“扑棱”一声飞了出去。鸟儿说了一句“没良心的”。
正伤感,一群真正的候鸟“嘎嘎”叫着从天边飞来,是候鸟们,是它们!它们怎么来了!围着体育中心,一圈又一圈,他们放飞的姿态像弹簧,一张一弛,一起一伏,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舞蹈,飘逸的无可挑剔,鸟儿看呆了。不,这不是舞蹈,这是它们的步伐,没有行李,没有房子,只有天空,是那么的稳定和协调。
天空的鸟儿,也是一无所有!轻松得是那般简约、健康,鸟儿决定要像候鸟们一样,为了生命,为了快乐,擦亮眼睛,看清道路,走快一些,走稳一些,做一个真正的鸟儿。鸟儿从脖子里摘下那个清楚物,围着康体中心跑了起来,对着天上的候鸟喊着青春万岁。
雨后的广州被大雨冲洗掉城市的浮躁后,显得格外的亲切,似乎触手可及,或许雨后的天气可以减慢生活的节奏,也或许雨后湿湿的空气可以鼓励人的斗志,总之雨后的广州是美丽的。
鸟儿站在一家电脑培训的招牌前,380元,已经看了很多次啦,交吧!省着点吃喝,也能过上一段时间,一个月肯定会找到工作的!
有了学习,好像生活有了规律,早上2个热腾腾的包子。资料、简历、信封、邮票、胶水等都随身带好,然后买报纸,寄资料。上午学电脑,下午去溜达,每次流着泪回来,晚上再泡两包方便面,然后看钱包数钱,最后躺下睡觉。鸟儿不断对着自己的影子鼓励自己,要在逆境中健康成长,早起跑步,遇到清洁女工就打招呼,有的阿姨很是开心,目送鸟儿远去,那是在陌生城市里一件很温馨的事情,高兴。
龙口西路一家家具公司招聘说,年薪可以过10万,条件诱人。鸟儿徒步走了整整2个小时,七扭八拐的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居民楼里。还好,里面装饰的还像个公司。交5元报名费。一个主管模样的男人说:“只要做的好,年薪可以超过10万。”他拿来一些印刷精美的广告,底薪说是有,等卖出家具后才有。鸟儿纠正说“那不是底薪,是提成”的话。那人瞟了一眼,慢条斯理打了20分钟的电话。指着简历说:“都一样,你是刚刚到广州的吧?会讲白话吗?”鸟儿摇摇头,工作人员又笑道:“白话,就是广东话啊,你连广州话都不会讲,怎么卖家具?”鸟儿交了10元资料费,说想试试,走到门口回头问道:“你们也没有培训啊,或者指点一下也行啊?”对方说资料上都有。鸟儿皱着眉头又回头笑问道:“那你们这里要不要文员啊?”对方连连摆手。
整整一个广州日报版面,刊登广东某家电台招聘,各种各样的职位应有尽有,登报后的第二天,还是人山人海。鸟儿交了30元钱,给了一张表格。虽说政府规定严禁收取招聘费用,可如果不交钱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啊!
终于轮到鸟儿。里面好像是一个大仓库,临时摆放了几张桌子,还有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俊男靓女,他们嬉笑着,鸟儿递交上资料,一个俊男看都没有看,就问:“你是哪里人?”鸟儿落落大方道:“河南郑州人。”那俊男接的很快:“我也是河南郑州人。”然后就拿眼睛看着鸟儿,另外一个女的立马就学说起河南话来。鸟儿被他们搞懵了,不知道他们在挂什么葫芦卖什么药,看着他们三人在那里打情骂俏,鸟儿不想油腔滑调,也不想套近乎,因为现代销售,已经不是唠嗑的时代。最后他们把简历往旁边桌子上一扔,就轻声细语下了逐客令:“回去等通知吧!”
鸟儿心中腾的有了一种放弃的念头,自语道:“我应聘的是客户推广,再怎么测试我的灵活性,也不能上来就像那位男士样,坐在人家的大桌子上吧?你再怎么厚学销售,也不能拿着小镜子在哪里照呀照的呀?”
看着招聘项目从台长到司机、保安员,第六感觉就对他们失去了所有的信任,鸟儿生气说道:“我招聘的是客户推广,不是主持人。”照镜子的女人啪的合上小镜子,说:“知道啦,回去等通知吧。”鸟儿永远忘不了那女人看她的眼神,从上到下把鸟儿瞟了一遍,像是在研究鸟儿的贫穷究竟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穷。后面还有很长的队伍,都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想从鸟儿神情上能了解到点什么。
昨天15块钱,最起码还有一大堆印刷精美的资料图片;现在倒好,30块钱买了一个中午,一个屁响都没有。不行,鸟儿冲过去,大声说:“给回我的30元钱!”没得退!鸟儿拿出那张报纸,高声读着“用人单位招聘劳动力严禁向求职者收取招聘费用……”一会儿,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指了指钱,又朝鸟儿甩甩头。鸟儿也鼻子哼了一声。身后,是一大串的听不懂的粤语,想必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话,鸟儿不去理会。
在这样寄资料等消息的日子里,心事重重又无所事事,电脑也咯咯楞楞学完了。钱包里,5元面值以上的加在一起还有450元,又交上下个月的房租300元和50元的水电费,还有100元。
兜里的钱见底了!见底啦!
恐惧!
鸟儿好像看到了死亡,看到了万虫吞噬骨头的画面,好像就在前面等待着她似的,赶紧把剩下来的钱买了24元一箱的方便面和一些油盐酱醋。连一毛一毛的都加上,兜里已寥寥无几。
看着墙上的那20元钱,似乎明白了那姑娘的含义,20元就是20元!钱就是钱!她不能去埋怨谁,这条路是自己走的。铁饭碗?今天鸟儿才知道这铁饭碗的含义,感受到了泥饭碗的压力。既然自己的心气高,眼睛里容不下沙子,那就得勇敢的面对泥饭碗的破碎,那种安逸的铁饭碗生活不适合鸟儿,但流浪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啊。
鸟儿站了起来说:“为了生活,为了一日三餐,我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去重操旧业了。”
鸟儿把平时收集的招聘教师的广告整理一番,一一打去。第二天还真的就有了一个回音,让去面试。
鸟儿高兴的在房间里跳来跳去,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嘿嘿地转了几个圈,然后跪在墙角下,朝那家招聘学校拜了又拜。
这是一片荒芜的郊外,左问右问,总算来到这家电大分校,门口的阿姨,操着一口标准的广东普通话说道:“你一直向前,那个电线杆的地方进去就找到院长了,他今天在家。”
一位块头很大40多岁模样的男子在沙发上坐着,看着鸟儿说:“我就是啊,噢噢,你是叫……叫什么来着吧,跟资料上的差不多,请坐。”接过他端过来的水,久违了的客套话,鸟儿像离家出走的孩子,慌忙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见那院长发笑,就停了下来,那院长起身温和说道:“外面很热,多喝点。”鸟儿眼泪差点没有滚落下来,赶紧擦了擦汗。
眼前的这个院长,一米八的个头,方墩墩的脸,方墩墩的腰板,连屁股都方墩墩的。鸟儿抿嘴也不敢笑,忙掏出毕业证等。
这时笑呵呵的进来一个老头,头发稀稀疏疏的,牙齿稀稀疏疏的,眉毛也稀稀疏疏的。院长说:“这是来面试的候老师,这是马主任,你一会安排一下听听课,要不现在去,讲上20分钟就行。”
马主任递过来的合同,鸟儿感到又惊又喜,再不用老盯着口袋里的那几块钱了,对她来说这很重要。她愿意这样明码标价的出卖自己的劳动和高傲的灵魂。只要填饱肚子,什么待遇都可以,这和铁饭碗的感觉截然不同!
带着马主任给的课本,在路上鸟儿兴奋地扭起秧歌来,哈哈哈地笑着转起圈。见走路的人怪异的看过来,这才收敛了哈啊哈啊的笑声。
这些天来,鸟儿每一次面试,都是坐车去走路回。
鸟儿脚疼,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
她忘记了不得体,忘记了不雅致,脱掉鞋子,发现脚又起泡了。
弄了个树枝,挑破,疼,泪珠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风筝,鸟儿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手和脚!她闻了闻臭鞋和臭脚丫,笑了一下。捋了捋石头缝里的小草,看着一辆辆的公共汽车飞驰而过,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八元钱。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公交车是这么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公交车司机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鸟儿必须徒步回家,为的是保住手中保命的八元钱。
校园里很安静。鸟儿推着行李箱一瘸一拐地走着。
后面走上来一个30多岁的老师,热心的问脚是怎么了?鸟儿轻描淡写道:“昨天来应聘的时候,走路回去的。”
那人突然停下来问:“是不是没钱用了?”
鸟儿爽快的点着头。那人定了定神,毫不犹豫掏出了100元钱,说:“给你先用着。”惊愕下的鸟儿停下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哎哟,你拿着嘛!你发了工资再给我就是了。”“不,我真的不能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再想办法。”“拿着,不就是100块钱吗?你借也是借,借我的就行,又不是放高利贷的!”鸟儿拿着他硬塞过来的钱问:“老师,你贵姓啊?”“你叫我梁伞好了。”“真是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多,没事的,谁没个难处啊,没事的。那院长办公室在上面,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鸟儿跟着一个叫秋语的老师走进了宿舍。说话间,里面的门开了,出来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说是陈言老师,并打着哈哈。那陈言在门框上靠着,问清鸟儿是教管理学元后,说起老板抠门的话,并打听老板给的工资。她继续说道:“那边住的是蔡老师,是管钱的,小会计,老板的小秘。和我一般大,都是78年出生的,可人家长的比我年轻多了,皮肤又白,没有办法,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货。”
鸟儿扭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小秘”这个词,而是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说起自己的年龄。眼前这个女人,五官也都没有摆错地方,脸型属于肉肉的瓜子脸蛋,但不好看也不秀气,皮肤粗而死,长满了雀斑,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农村的味道,无论如何打扮都脱离不了那骨子里散发的东西,但她的胸部很大,露出了半个**,圆圆的,像北方老农大叔蒸出来的馒头,胖胖的站在那里招手致意。她在脖子上**上用力地搓来搓去,时不时的弹一下手指上的污垢。鸟儿见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乱讲,就把脸转了过去。
说话间,进来一个苗头秀气的姑娘,站到鸟儿门前,笑嘻嘻的,看来就是蔡咪咪了,只听她说:“新来的一位老师吧?任老师也要搬到我们这里来,那边那栋楼要腾出来了。”
鸟儿扭头的功夫看到陈言拿了些礼品,进了蔡咪咪的房间。
一会儿,又传来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陈言走过来神神秘秘的对鸟儿说:“哎,你知道吗?这个梁伞老师,他被炒鱿鱼了!就等着结账走人了,你接的课就是他的。”鸟儿没好气的答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啊,院长的事情你也知道?”陈言**的笑了一下,自觉无趣就回屋了,她的房门半开着,一看,让鸟儿怔了一下,见一个男人抚摸着她半躺在床上,鸟儿赶紧抽身扭头。陈言说话道:“什么事?鸟儿,哦,这名字好听,对吧,老公?”鸟儿问:“你都是去哪里吃饭?”陈言动都不动,就对鸟儿说:“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老公要回去。你等等我。”鸟儿一惊,还老公呢,看上去比她小八九岁光景。
陈言问:“你男朋友没来送你啊。”鸟儿说:“没有。”“怎么会呢?怎么会不来送呢?”“不是没来送,是没有。”“谁信呢?你这么年轻。”“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他找了个更好的,当地的,有钱的。”“比你还漂亮吗?”“没有人能比我漂亮!”陈言幸灾乐祸的说道:“再找吧,找个比他还好的不说,还要美美的拆散他们才成。”“呵,我懒得理他们。”陈言诡秘的耳语道:“有时候女人需要男人的**来滋养的,你看你,脸色都是黯淡亚黄,光漂亮有什么用,一点光泽都没有。”
鸟儿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的确,脸蛋红扑扑的滋润。对面房间一阵骚动,是叫任老师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后来因为课酬费没有鸟儿多,还大闹院长。那任老师满嘴黄牙瘢痕还向外翘,皮肤黑黑,脸瘦瘦长长,眼皮斜挎踏踏耷拉着,身材又高又壮。她儿子喜欢每个房间蹿,空气立马活跃起来,见了生人就问:“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妈妈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然后就笑眯眯的等待你的夸奖和赞美。鸟儿不想理他,小孩子不能太热乎他了,否则,他就会拿你这里当自己的家,想来也不敲门,想走还会顺手牵羊。果真如此,鸟儿的小回力车,刚才还放在桌上,现在不翼而飞了。
鸟儿手里早就没有了钱,梁伞借给的那100元,3个小时后变成了50元的饭票、30元的电话费、十几块钱的用品,剩下9元还要买卷纸。要吃要喝要拉要睡,样样都是钱,抬脚是钱,落脚也是钱。
鸟儿偷偷在一家麦当劳快餐店干起了计时小工。
这天鸟儿正在值班,旁边一个人喊道:“哎,小姐,我要两个汉堡两杯可乐……”
鸟儿猛的转头一看,是苏站!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他怎么会在这里?苏站也怔住了,赶紧推开身边搂着的一位姑娘,走过来说道:“鸟儿你怎么在这里?”鸟儿笑着继续服务顾客,苏站压低声音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这不是你干的活。”鸟儿又笑了一下:“笑话!下一位。”苏站回头硬是大叫着:“不吃了,你跟我走!你跟我走!走啊!”鸟儿说:“别闹!我一个小时后下班。”
一走出麦当劳,鸟儿就翻脸说道:“干这个怎么啦?干这个怎么不好看啦?服务员?我喜欢啊,不偷不抢,不嫖不赌,好看能当吃还是当喝啊?你到这里干嘛啦?看你鬼鬼祟祟惊慌失措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这里有个朋友,生病了,过来看看他。”“是你来看病吧?”苏站耸耸肩说:“我?健康的很。你还在恨我,对吧?”“犯不着!你是我的爱情老师!向你学习还来不及呢。”“你是不是没有钱用?”“废话,有钱用我还会打两份工?”苏站拉着鸟儿来到一个柜员机前,取了2000元钱,都塞在了鸟儿的手里,说“不要在那里干了,不是不好看,我看见心疼。你这是何苦来?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又来受这份罪,要不回老家去吧,安安稳稳的,有个铁饭碗,冻不着饿不着啊!这些钱可以花上一段时间,真找不到工作就回去吧。现在我得先回去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看看,真不行就回去吧——”
苏站摸着手机匆匆走去,他哪里知道,鸟儿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并不是服务员。鸟儿坚决不让自己的泪水出来,可哪里控制得住。
鸟儿来到书店,看到李嘉诚的书籍,心情一阵亮堂,她痴迷的读起来:李嘉诚,1928年出生于广东潮州,1940年全家逃难到香港,1942年为了养活家人被迫辍学。开始为一间玩具制造公司当推销员。不到20岁便升任塑料玩具厂总经理。两年后,用平时省吃俭用积蓄创办了自己的塑胶厂,1958年李嘉诚开始投资地产市场,独到的眼光和精明的开发策略很快成为香港的一大地产商……
鸟儿早就被李嘉诚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又去了网吧。又找了一家打印店。把李嘉诚的画报和照片贴满了整整一个墙壁。陈言看热闹说道:“看来,你以后找老公要找他这样的啦?”鸟儿说:“这是两码事。”
晚上的时间,很是难熬,特别加上陈言房间里的男低音,像毒瘾一样磁性膨胀。半夜起来,鸟儿看着黑洞洞的天空,摸着自己的身体,问自己以前真的很想苏站吗?为什么想?想他什么?想他哪里?想他的拥抱吗?想他的**吗?是不是女人一旦跟男人上了床就会想这个人?既然这样,也就是所谓的思念,均来自于**的接触,就像再怎么喜欢李嘉诚,也不会去思念啊,因为没有摸过他的脸,更没有听到过他的呼吸,所以不会思念他。这是无法否认的现实!
**是很可怕的东西!陌生的男女,没有沾亲带故,又不是同窗好友,快速有效的拉近距离,就是爱情了。说白了,通向女人的道路就是**,通向男人的道路就是**,这两种东西一接触,像触电一样,是刺激神经的地方,会生出一种思念和煎熬的怪类,还让人神魂颠倒忠贞不渝甚至荣华富贵。
半夜里,听着隔壁陈言晃动的声音,只怪那木板不隔音。虽然鸟儿不想去褒贬它的对错,但影响了鸟儿的情绪。****是因为饿,饿了就会什么事情都会去做,没有人饿着肚子去做事的,包括那些自杀的人;精神**是因为馋,馋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口水多一些而已,但肚子没有犯上作乱啊。
鸟儿决定还是做馋一些的人,馋比饿要好受的多!
睡不着,看李嘉诚的书转移一下注意力吧,不可以这样被欲望搞的神魂颠倒意志消沉,浪费了时间还影响了目标。
鸟儿发誓,明天,一定给自己买个小黑板,做计划,干大事,每一天都要过的明明白白!
并且抽空得提醒陈言,让她把她的床腿给垫一垫。
小布打来电话。
鸟儿猜不透她怎么跑到华侨新村去了。见小布毕竟是很温暖的事情。
吃了个早饭,冲了个凉,化了个简单的妆,穿了个新款的背心,走出了校门。小布约她去吃下午饭,鸟儿按耐不住,不如早早坐上公交车,边看风景边想心事,是个不错的主意。大塞车,幸好自己还有座位。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在医院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