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妹初次露锋芒
作者:成丕立      更新:2017-06-19 22:10      字数:4370
    十年后的一个下午,八妹练习武术结束后,从庙中换了衣服出来,正要离开夔龙庙时,老和尚走到八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八妹,你现在已学会了十八般武艺,虽然还没练到火候,但我只能教到你这里了,以后就靠你自己练习了。医术方面也一样,你不仅读完了医宗金监、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医书,还学了华佗神医的秘方和临床医术,苍梧大地对别人而言是缺医少药的地方,对你来说是施展才华,为民造福大显伸手的地方。我们的缘份已尽,你以后也不用天天来夔龙庙练习了,偶尔来拜拜舜帝和两位大臣就行!我要走了,也许在你有生之年我们不会再见,望尊重!另外,你在我这所学的东西,不到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显摆,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是我与华佗神医所授,特别是你的武艺万千慎用,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你有武艺,泄露天机是要遭天遣的,切记!”

    老和尚说完后,在八妹面前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八妹急得在夔龙庙团团乱转,边大声呼喊师傅边四处搜寻,把整个夔龙庙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仍没有再看到老和尚的踪影。直到太阳下山后,八妹急急忙忙离开夔龙庙,来到婆婆岩的山谷,把牛赶回家里去。又跑步去私塾接狗崽放学,看到狗崽一付愁眉苦脸,忧心如焚的样子,八妹忧心忡忡地问道:“狗崽哥,今天你是挨先生骂了还是挨了先生的板子呀?你看你这苦瓜脸多难看,嘴巴也翘得像猪八戒一样,翘着的嘴可以挂几个尿勺,哈哈,哈哈,好难看!”

    狗崽本来就情绪低落,沉默在痛苦之中,听了八妹说的话后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想打八妹几记耳光。八妹快说完时,看到狗崽的表情不对,边哈哈大笑边逃走,两人在路上你追我赶,像一对蝴蝶在花从中戏耍。待狗崽抓住八妹后,八妹掏出一面镜子递给狗崽,笑嘻嘻地说:“你没挨先生的板子又怎么会哭丧着脸呢?给你,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并不是八妹有意取笑你!”

    狗崽接过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眉清目秀的脸庞变成了愁眉苦脸,的确很难看,喃喃说:“人家确实没有挨先生骂,也没有挨先生的板子,是因为今天下午先生宣布了秋试的时间,还要求每人都去试试。而奶奶要我到私塾去读书,她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我能考中秀才。可我一直没有好好学,十年过去了,眼看秋试就要到来,我还背不了几篇文章,作文做对就更不行了,我根本考不中秀才,也没打算去参加秋试,不去参加秋试又怕伤奶奶的心,奶奶甚至可能会在一气之下出手打我,我该如何是好呢?这事不让人纠结才怪呢?你还故意来气哥哥!”

    “不就是考个秀才吗?有多大点事呀?要不,我女扮男装代狗崽哥去秋试,保证给你拿到秀才的头衔。”

    “哥知道你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但你只在私塾读了一个星期的书,怎么可能考中秀才呢?都怪奶奶不让去你读书,要不然就能解哥的燃眉之急了。虽师娘和先生当年都看好你,可事到如今什么都晚了。”

    “我没进私塾读书也照样能考中秀才,狗崽哥放心!你拿回书去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地读。要不,我现在背给你听听,你翻开书看着,保证一字不漏背出来。”八妹说后,像和尚念经一样一篇篇地背诵起来。

    狗崽从书包里拿书来,边看着书边听八妹背,见八妹一字不漏地背出了一千字文,曾广贤文和四书五经,笑着说:“好了,好了,哥哥知道八妹有本事,哥哥明天请你代去参加秋试。走,哥给你去集市买男装。”

    “现在去买不行!奶奶看见我这个时候还没把你接回家去,一定要责备我在外面玩,回去肯定又会挨奶奶一顿打。如果奶奶知道我代你去秋试,说不定会打死我呢!我们先回家吃饭,明天下午送你去读书时再买吧!”

    “这样也好,我们明天去,时间会更加充裕,到集市上也可以多走几家店铺,多挑选一下,我一定给你挑选一套最漂亮的男装,穿在你身上让人嫉妒,呵呵!”狗崽与八妹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家大院的门口。

    秦老太看到夜幕即将降临,八妹还没把狗崽接回家中,快速来到自己的卧室,拿着竹片又匆匆到厅屋门口,坐在门槛上去等他们回家,要抓住机遇好好修理八妹。当看到孙儿与孙媳妇一路有说有笑,两人亲密无间走来,秦老太把竹片藏在身后,悄悄放回到卧室里。走出来直接去了火房,看到秦母还灶台上炒菜,大声说:“你这个儿媳妇真没一点用!做点事总是磨磨蹭蹭,一天就煮那么三餐,这么点小事都忙不过来,你是在打摆子吗?”

    秦老太说后,走过去把秦母手中的锅铲抢过来,舀了一点菜放进嘴里尝了尝,菜已经煮熟了,拿过碗来,把菜舀进碗里。双手端着菜碗,边向厅屋走去边大声说:“狗崽,八妹,你们快去洗手,洗了手吃饭了。”

    到了秋试的前一天,八妹把狗崽的书全都装进书包里,把狗崽给自己买来的男装和狗崽的换洗衣服装进包裹里,背着包裹和书包跟在狗崽身后,向私塾走去。刚刚走进私塾,把包裹和书包递给狗崽,自己拿着一套别装钻进茅厕里去,男装穿在身上又跟随狗崽进教室,坐在狗崽旁边的坐位上。教书先生走进教室一看,八妹坐在狗崽身边,心想,难道八妹也要去参加秋试吗?可她没来读几天书呀?在私塾读了十年书的狗崽,也只是去给他人做个伴而已,更何况是没读几天书的八妹,她肯定考不上秀才。要不,我把八妹喊出去考考她。教书先生若无其事地走到八妹身边,两眼看着八妹小声说:“来,你随我出去一下。”

    八妹呆呆地看着教书先生,心想,难道先生已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今天我来是来替狗崽哥去参加秋试的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教书先生点了点头,沉默不吭声向教室外走去。八妹跟在教书先生的后面走出教室,来到一个旁无人的角落,小声问教书先生说:“先生,您把我叫出来,是有何指教呀?”

    教书先生转过身子来,瞪大眼睛看着八妹,想了想说:“八妹,原来你送你狗崽哥来读书,都是送到私塾的门口就转身回去了,今天怎么把自己也送进教室里面去了呢?还女扮男装坐在他身边,难道是你想去……”

    “嗯!先生,您今天不是要带他们进县城去参加县试吗?我女扮男装就是想跟着你们进城去逛一逛,见见世面,开阔自己的眼界。记得您说过,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奶奶不准我到私塾读书,我想跟你们出去走走,行吗?”

    “你不是想跟我们去逛一逛县城那么简单吧?一看你穿这身男装衣服先生就知道了,你一定另有目的。也罢,你背几篇文章给我听听,如能背下千字文、曾广贤文和四书五经,我就帮你进去参加这次县试。”

    “呵呵!先生,让我背这些书有何难?早已是倒背如流,先生要讲话作数呀!”八妹说完,立即背诵起来。

    教书先生边听八妹背书边点头,听完八妹背诵的千字文和曾广贤文后,微笑说:“好了,不用再往下背了,先生估摸你能考中秀才。不过,现在的县试只允许男人参加,而不允许女子参加。要不,你改个男人的名字?”

    八妹双手抱拳,给教书先生行了男人的礼后,笑嘻嘻说:“拜托先生赐名,小生这厢有礼了!”

    “秦家媳妇参加县试,又是在秋天去,对,改名为秦月辉。嗯,这个名字很好,既有秋月的明亮,又有月亮的光辉和温柔,不仅能象征你是女人,还能体现你的聪明才智,明眼人一看你是不平常的女人,这名字很好!”

    “谢谢先生赐名!从此以后,我就叫秦月辉,光辉灿烂,给黑夜带来光明,先生取的名字真好!”

    教书先生带着学子们来到县城,先带着学子们去找住宿的火铺,把其他学子都安排在大间的宿舍住下,唯独把八妹安排在小间的单房里。把大家都安顿好后,又带着学子们一起去看了看考场,还带着八妹和狗崽去县衙,帮八妹补上为乡试的童生,还添为今年县试的考生,把这些事都办妥善后,一行三人才回到火铺休息。

    到了晚上,教书先生又把狗崽和八妹叫到自己的房间里,给他们俩讲如何看文立意,如何选材做文章,直讲到深夜。狗崽听教书先生讲了一会就扑在书桌上睡着了。八妹越听教书先生讲课越有精神,竖起耳朵听教书先生讲,中途还去给教书先生添了两次的茶水。到了三更时分,教书先生站起来,很有信心地说:“月辉,看来秦家庄人在这次县试中,唯一能够考中秀才的人。你要沉着应战,为了做秦家庄唯一的女秀才,加油!”

    “请先生放心,为了对得住您的关爱,月辉一定认真对待,为考出好成绩而加油,绝不辜负先生的厚望!”

    第二天早晨,八妹五更就起来看书,看了一个早晨的书,看到大家都民起来吃早餐了,唯独没看到狗崽的影子。大步冲进狗崽睡的那个房间,看到几个铺的被子都已叠得整整齐齐,只有狗崽一人还躺在床上懒觉,并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呼呼大睡。八妹过去拉着狗崽的手让他坐起来,看到狗崽还在揉眼睛,并且想躺下去继续睡。八妹关切地说:“狗崽哥,大家都已到考场去了,只有你还懒在这床上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我没哪不舒服!别人要自己进考场去考,而我有媳妇代考,我起床与不起床有何关系?”

    “你还记得吗?昨天我们说好的,两人都进考场去考试,你在试卷上写秦月辉的名字,我在试卷上写你秦狗崽的名字。快点起床了,我们吃了早餐一起去考场,争取都考出好成绩来。”八妹说后,又把狗崽拉下床来。

    果然不出八妹所料,八妹与狗崽来到考场时,看到全部考生都已进了考场,并且作好了考试准备。八妹匆匆走进考场,磨好墨后,看到别人都已动笔写文章了。八妹打开试卷看了一会,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大概花了不到两刻钟时间,把一篇近三千字的文章写好了,成为整个考场最后一个进场人,又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狗崽打开试卷看了好一会,抬头看到八妹在聚精会神地写,这才动笔写上秦月辉几个字。文章刚刚写了个开头,一抬头看到八妹在收笔墨纸砚,他也慌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在八妹身后走出了考场。八妹刚刚跨出考场的门槛,狗崽匆匆忙忙跑到八妹身边,上气不接下气说:“八妹,今年县试这个作文题好难写啊!你写了多少字的文章?感觉怎么样呢?有没把握考中今年的秀才?如考不中今年的秀才,狗崽哥就要完蛋了。”

    八妹乜斜眼睛看了狗崽一眼,见到他那个着急的样子,微笑说:“不好!也许正如狗崽哥所讲,完蛋了!”

    “看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估计你也与我一样没写。这不怪你,这个作文题实在太难写了。回去后,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逼迫奶奶让你去私塾读书。明年,八妹再来替狗崽哥参加县试,争取考中秀才!”

    “不用了,我是逗你的。虽我不知道能排名第几,但相信一定能考中秀才。”

    一周后,教书先生又带着几个学子进县城,一起到县城看县试公榜消息。教书先生站在考生公榜前面,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没有找到秦月辉这个名字,看到秦狗崽这个名字却在案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把嘴伸到八妹的耳朵边,小声说:“月辉,你随先生出去走一走,有事要问你。”

    八妹跟在教书先生身后,两人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角落里,教书先生板着面孔,严肃地说:“月辉,你不是说绝不辜负先生的厚望吗?怎么会榜上无名呢?而你秦狗崽的名字在榜首,考中了县试案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让先生失望!”

    “先生,您不是说了,没有女子参加县试先例的嘛!我就是想在考场中试一试,体验一下县试的考试。而狗崽就不一样了,奶奶一心一意想狗崽哥考中秀才,现在让狗崽哥高中案首,奶奶一定会笑得合不上嘴。”

    教书先生不停地摇头晃脑,苦笑一声离开了八妹,独自一人向秦家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