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门前。

    宣武帝入神一般，静静地听着佛堂里女子的讲经声。

    “仙真，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先不要抄佛经了，给我讲一下佛经吧。”皇后高英的声音，宣武帝平时听起来挺温柔的，此刻却显得粗俗不堪。

    “是”，那天籁般的女子声音又萦绕在宣武帝的耳边。

    “那就先讲一下《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吧”，皇后高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慵懒出来。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是佛教的修行大全，此经包含了显密性相各方面的深刻道理；在宗派上则横跨禅净密律，均衡发挥，各得其所；在修行的次第上，则更是充实、圆满：举凡发心、解、行、证、悟，皆详尽剖析开示——从教令正发心起，经循循善诱的破惑、见真（明心见性）、依性起修（设坛结界、于实际上起正修行），并详细开示了一切凡圣境界（二十五圣圆通、三界七趣众生），令于圣境起企慕、而于凡外得知解，从而不受迷惑、不入歧途；又详述六十位修证（三渐次、干慧地、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十地、等觉、妙觉）令行者于菩提道上知所趣向；最后更广示五阴魔境，及其破除之法，俾于菩提道上，能克服魔怨留难，使所修圆满成就。”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也是一部破魔宝典。尤其是末法时期的种种乱相，佛在本经中，几乎全都说到！而且讲得十分透彻、明白；并且指出各种对治之方。因此，本经更是末法时期众生修行不可缺少的一部宝典；依此宝典，末法众生方可于此正法得正知正见、正信正解、正修正悟，而不被种种邪魔外道所诳惑、破坏。”

    “只要本经住世，则正法得住世间，佛子修行有所依持，邪魔不能得逞。然而本经若灭，魔力则无有能制者。因此，佛弟子要趁此经典尚在之时，于解脱道种善因缘，速修无上正等菩提。”

    宣武帝想，这女子果然对佛经是异常的熟悉，理解也较常人深刻的多。

    “那《大方广佛华严经》呢？”皇后高英接着问。

    “《大方广佛华严经》系‘法喻因果’并举，‘理智人法’兼备之名称，一经之要旨，皆在此中。大，即包含之义；方，即轨范之义；广，即周遍之义。亦即总说一心法界之体用，广大而无边，称为大方广。佛，即证入大方广无尽法界者；华，即成就万德圆备之果体的因行譬喻；故开演因位之万行，以严饰佛果之深义，则称为佛华严。‘大方广佛华严’系所诠之义理，而‘经’则为能诠之言教。”

    “那怎样才能够得以迅速领会佛经精义呢？”

    “皇后娘娘，佛经精神博大精深，须日日修行，才能有所领悟，正如同《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中智积菩萨问文殊师利的那段话所说的，‘此经甚深微妙，诸经中宝，世所希有，颇有众生勤加精进，修行此经，速得佛不？’文殊师利言：‘有娑竭龙王女，年始八岁，智慧利根，善知众生诸根行业，得陀罗尼，诸佛所说甚深密藏，悉能受持，深入禅定，了达诸法，于刹那倾，发菩提心，得不退转，辩才无碍，慈念众生，犹如赤子，功德具足，心念口演，微妙广大，慈悲仁让，志意和雅，能至菩提。’”

    宣武帝闭着双眼，眼前又浮现出水月庵那心动的一幕。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

    宣武帝清晰的记得，水月庵佛堂里那身上虽然只穿着素色僧衣但依然掩饰不住美貌的年轻女尼，僧衣完美地衬托出她欣长的身材和优美的娇躯，映照着绝美的容色，在从窗棂散射进去的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一袭略显消瘦的素色僧衣非常得体的包裹出女尼青春气息浓郁的身躯，让女尼整个身体弯成漂亮的弧线。宣武帝感觉，那弧线如同一个弯钩，一下子钩住了自己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他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某一处被这个漂亮的弯钩给钩住了，一点一点的往外扯，气息一点点的升腾，慢慢的升腾成一团，愈来愈浓烈，浓烈得要爆炸，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宣武帝沉浸在内心的这种美好之中，连李义轻声的咳嗽都没有觉察到。

    胡仙真一边给皇后高英讲着佛经，一边留神观察着佛堂外的动静，听到门外轻声的咳嗽时，她知道，自己已经向皇上走近了一步，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她那颗一直因紧张担忧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扑腾”一下，落在了胸膛里，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自己在佛堂打扫

    卫生时，经常会看到的蜘蛛，安静的坐在网中央，等着猎物的到来，然后，一击而中，她就是那坐在中央的蜘蛛，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的靠近。

    推门进来的人，就是她的猎物，她必须一击而中。

    她似乎已经能够想象，那即将进来之人的粗重鼻息，以及那人胸膛中碰碰的心跳声她知道，不消片刻，猎物就将最终进入到自己的捕获圈内，此刻，她需要的只是耐心，加倍的耐心。

    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要抑制住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放松，一旦放松，自己就失去了主动地机会，她看过无数次山上捕获猎物的场景，她知道，不动则已，动则必须一击而中，不然的话，搭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她家已经失去了一切，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胡仙真用尽全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刻意的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柔软，“皇后娘娘，那我接下来要抄写哪一部经书”。

    “那就抄写《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让皇上看了，或许就能破除各种邪魔恶道对皇上的影响，一心一意的对我”，皇后高英的声音里，就能够听出几丝的欢喜来。

    “嗯”，胡仙真答应的异常轻快，像是要唱出来一般。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在等待。

    他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