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说女人四十不能嫁豪门(下)
作者:柴可      更新:2024-12-17 07:52      字数:3575
    女人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婚姻吗?

    刘喜梅,罗素素,陶叶三个女人,是那种可以一起洗澡一起大笑一起哭的好闺蜜。三个女人,每周末都会聚在一起,缩在罗素素家的布艺沙发上,喝着咖啡聊着天打发时光。

    什么是婚姻,女人是不是一定要嫁?这个问题讨论了不下一百遍。按罗素素的说法,就是两个刺猬抱团取暖,结局是未知而可怕的。

    罗素素的逻辑是:“作为一枚独立行走于社会的女汉子来说,本来社会压力就山大,再不把自己从头到脚的伪装成刺猬,那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浑身的刺既是抵御伤害的利器又是寻求慰藉时保持距离的尺度,而婚姻糟糕就糟糕在——为了走进彼此,就要忍痛拔了身上的刺。但,拔了刺,是没距离了,受伤害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了。说白了,婚姻就是一场冒险的托付。

    女人为什么一定就要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另一个人呢?很多女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女人了,把自己强行装扮成弱势群体,习惯了对男人的依赖和攀附,理所当然地认为,作为女人,就是要靠男人才能活得好,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看看!这种盲目的依赖和托付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负责任,也是对对方的强行绑架。等有一天,爱情消退,男人冷静下来,他就会产生厌倦,就会寻求新的兴奋点,婚姻就变成了彼此折磨,互相消耗的一场战争。

    嫁人?为什么要把这种有可能受伤害的风险,人为的增加呢?看看三国,还有那些狗血的历史事件,托付的江山还不是都先灭亡?

    结论:人生很辛苦,何必再自找,一个人照样能过。”

    陶叶却不这么认为:“难道你不结婚,你的人生就会变得不辛苦?正是因为人生辛苦,所以才更需要找一个人过日子。两个人在一起,至少可以让辛苦的人生不那么孤单吧?

    生活这么美好,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刺猬”?在一起的难道一定都是刺猬吗?也许是两只战斗力超强的德国牧羊犬呢?还用得着种刺自保?拔刺取暖?自己就是别人抵御的对象也说不定呢,汪汪!女人啊,嫁的是幸福,是那份实实在在过日子的踏实。还有就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优势互补,男主外女主内,什么事搞不定?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生活啊就是放羊。”

    “可婚姻生活就是以爱的名义,用一个人的一生绑架另一个人的人生。”罗素素不认同地说。

    “别打岔!”陶叶打断素素,接着说:“——你算算一个人的生活成本和两个人的生活成本,一个人住一套房,费用一个人承担,两个人还是住一套房,可是费用却是两个人共同承当。还有就是安全保险,一旦组成家庭,无论在法律上还是在道义上,两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为婚姻家庭里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尽力而为,患难与共风雨同舟。一方生病了有人照顾,失业了,一方也有分担失业造成损失的责任和义务,多好?

    所以我说:婚姻——就是两个彼此相爱又彼此合适的人相依为命,白头到老。”

    刘喜梅摇头:“婚姻啊其实就是一项投资,是为了寻找有能力的另一半,为老年生活做准备的一项资本投资。”然后捧着一本嫁人经济学,逐页的翻找支撑她的理论基础:“我给你们念念啊······婚姻就是一项投资,说白了,婚姻投资的,是一个人的人生,而人的一生是漫长的过程,不能在他顺境的时候就买进,逆境的时候再把它抛弃,然后当它再涨的时候,再把它买进吧,——所以,选择很重要,不嫁则以,要嫁就要嫁好!”

    说着深表赞同地点头,然后加重语气盯着两人道:“听听,不嫁则以,要嫁就要嫁好!所以我说,找就一定要找一个够优秀够成功的人做自己的伴侣。人生已经够辛苦的了,干嘛委屈自己?和失败的男人结合,就像是本来一个秃子,清爽素净,非得再抓一把虱子放在头上一样,自己找罪受!婚姻在承载爱情的同时,更多的是一个女人一生的生活品质与保障。”

    然后又读:“爱情相当于注册资金,结婚证相当于营业执照,婚礼相当于开业典礼,至于收益如何,那就要看甲乙双方的合作情况了。”

    陶叶,罗素素一撇嘴:“这么现实,这么铜臭的话,是书上说的?你说的吧?我看看,”一起上来抢书,喜梅捂住书本大叫:“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出了真理!——真理!懂吗?”

    “嘁!真理!”陶叶罗素素不屑一顾。

    喜梅看看两人,目光锁定罗素素,然后振振有词地总结:“女人,哪怕你再老,也要嫁!”

    陶叶一拍巴掌:“这个我同意!”

    “女人要为自己打算,尤其离了婚想再组建家庭或单身的女人,更要安排好晚年生活。要找就要找好,自身条件不错干嘛不找个条件好的男人陪自己终老?就像买衣服,到我们这个岁数,绝对不能买地摊货,要注重品质,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要从容优雅的生活,找男人也要一样。谁说女人四十就不能嫁豪门啦?错!”

    刘喜梅不止一次的给闺蜜罗素素灌输自己的晚年嫁人理论,但罗素素就是不开窍,四十二岁了,骨子里还纯粹的像个小姑娘,除了那一年短命的婚姻在二十八岁那年夭折后,一直一个人傻傻地过着单身狗的日子。

    罗素素对于刘喜梅的歪理邪说一向抵触,每次听到刘喜梅的这套豪门理论就甩一句范冰冰的话:“我就是豪门。”

    再补一句:“精神的。”

    气得喜梅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幼稚,太幼稚!”而陶叶也只剩下摇头无语了。

    此时,“幼稚”的罗素素坐在车里正焦急地等待交警指挥车辆通行,手机又响,一看是报社副总编莫怀春的,接起:“老莫,什么事?”

    电话那头老莫声音急促紧张地说:“头儿,出事了。”

    罗素素一听“出事了”三个字,立刻头皮发麻,但凡莫怀春打来电话说出事了,绝不是小事。

    上周罗素素去云南开了一周全国报刊研讨会,昨晚才回来,今天一早又参加喜梅的订婚仪式被堵在这里,报社还没有顾上去,一周所有大小事情都交给莫怀春打理。

    作为一份发行量不错的周刊,罗素素主办的《都市生活》报一直以关注民生,鞭笞丑恶,挖掘新闻背后的新闻为办报宗旨。因为一些报道,揭露了一些社会黑暗面,而受到老百姓的热捧,同时,也会因此触动一些人的利益而经常被举报。好在有总社领导强有力的支持,同时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才可以发展六年而依然风头强劲。

    今天能出什么事呢?

    “说。”罗素素关了音乐。

    “是这一期报道标题出了问题。”老莫坐在办公室,桌上摊开的是这周的报纸,二版头条赫然写着“蹲点一月,排查暗访,一举端掉红灯区。”

    “早上报纸铺出去了,刚才就有好几个人打来电话质问,咱们市都有红灯区了?在哪?还说,这红灯区都有了,下一步是不是也该有赌城了?······还让我们趁早赶紧关门算了,还办什么报纸,省的扰乱视听,危害社会环境······”老莫心虚地说着,电话里面都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谁写得?你们没审稿吗?”罗素素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心里的火想压都压不住,——这么低级的错误!作为一名专业报人,应该知道一些敏感词语是不能用的,用就是错。

    老莫的声音听起来颤巍巍的:“昨天晚上十一点这篇稿子才到,是记者部王磊写的,他一直跟着公安蹲点,第一时间拿来的稿子,因为马上要发版印刷了,就直接上了没注意标题。”

    罗素素迅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了口气接着问:“采取措施了吗?”

    “已经派人去收了,凡是市面上销售的报纸全部收回,”老莫顿了一下又说:“ 可是——三万份恐怕不一定都能收回来啊。”    

    “收!有多少收多少,全部收回!”罗素素努力让自己不发火,“我马上到。”

    玫瑰蓝雨别墅前,喜梅的手机响了,接电话的是拿着喜梅手机的陶叶:“喂,素素啊到了没?啊!来不了了?噢噢好好,我给喜梅说,你慢点开车啊!”

    这边订婚仪式开始了。

    音乐响起,路光明和刘喜梅手挽着手走上红毯,两边掌声响起。

    司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西服革履,头发梳的锃亮,充满喜感地举着话筒,情绪饱满就好像主持婚礼般的激动急切:“梅开二度,花开并蒂,在人生的路上,二位相识相知,情深意浓,今天终于走到了一起,喜结连理,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幸福一生!”周围响起笑声。

    刘喜梅听到“新婚快乐”四个字,腿一软险些摔倒,幸亏挽着路光明的胳膊才没有倒下。

    喜梅微微侧了一下身,咬着牙小声地对路光明说:“路光明,这就是你说的到位?!”

    路光明表面镇定微笑,用手轻轻拍了拍喜梅的手,低声说:“也对也对。”

    喜梅微笑着顿时无语。

    其实路光明心里也有些恼火,这个办公室的小罗,早给他说了,是订婚仪式,要低调,喜庆,要到位!这小子,这就是到位吗?胡说八道,什么新婚新人?用词不当,哼!完了再收拾你!

    站在一边的秘书小罗,多年来已经练成了一手察言观色的本领,虽然站的远,还是从路总微笑的脸上感觉到了一丝不祥,顿时傻了,“糟了糟了,完了完了······这家伙胡说什么呀!还能再靠谱点不?都说是订婚了,唉!等着挨批吧。”心里慌得什么似的。

    好在后面很“到位”,路光明把一枚订婚戒指戴在了喜梅的手上,并且还把一串玫瑰蓝雨别墅的钥匙也交给了喜梅,等于当众宣布,从此之后,刘喜梅就是玫瑰蓝雨的女主人了。

    喜梅攥着这串钥匙,感觉就好像攥着自己晚年的幸福生活一样。

    既然老天又重新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那么,就要好好规划,要么不嫁,要嫁就要嫁好。

    喜梅不由得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完美!”

    来宾举杯祝福,仪式完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