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冠病毒爆发
作者:张光光      更新:2024-07-13 09:58      字数:1497
    这次新冠疫情从2019年12月1日开始,到2023年1月23日武汉解除封城禁令,共三年多一点时间。现在回想这段经历,有失落有悲伤,有磨难有辛酸,也有令人怀念之处。

    成都疫情爆发时我女儿刚生完小孩在坐月子,小孙女才两个月大,我和老婆及亲家母三人照顾她,亲家还没退休偶尔来看看。我每天负责买菜做我们的饭,老婆负责照顾孩子及洗洗涮涮,亲家母负责伺候月子,女奶水偏少她调理很有一套。

    听说新冠对婴幼儿的伤害更大,严重者器官功能衰竭而亡,轻微者会留下后遗症,吓得我们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根本不敢出门。女婿下班回来、我买完菜回家,先在门外前后消毒好几遍才进屋,谁稍有不适关书房隔离,吃饭送至门口地下敲两下门,等人离开后里面才开门取饭,吃完饭碗筷送出来又煮又烫消毒。在我们精心呵护下,小孙女从来没染上病毒,疫情结束后都没阳,还是她爸阳了后特意给她感染的,但老人却出了问题。

    本来计划孩子四五个月大回彭州葛仙山镇继续坐月子,现在不敢回去。孩子是他们的末娃子,孙子辈后面在当地称为末,寓意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代,末后一代叫灰,岁数相差上百岁一般人看不到,尤其我丈人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这辈子能当上祖爷再走,最希望入土前能抱上末孙子。

    不曾想几天后噩耗传来,岳父头天晚上感染,第二天早晨离世,只坚持了八个小时。他当时82岁身体不太好,没能让他看上末娃子就走了,尤其不能回去送他下葬,我们都觉得很对不起他老人家,疫情期间不让设灵堂,更不能大操大办。最后是小姨子两口子守灵三天后将他火花,七日后入土为安,除了直系亲属外谁都没告知,新冠让丈人走的如此凄凉,下夜发烧四十度说不出话。

    我丈人家里有两女,两女婚后都生的女。我娶的是大女,小姨子一家人生活在彭州,夫妻都在省运输公司工作。从我老婆怀孕就开始盼孙子,到我小姨子生孩子十年没盼来。我女怀孕后又开始盼末孙子,得知女孩后内心很失落,但他从来不说,只是我们能感觉到。孙女出生后老婆第一时间打电话告知他,他当时正在喝水,电话里传来咣当水杯子落地声,半晌说了两半句话“女孩好、女孩不赌。”

    后半句话指的是二女婿,他们两口子不知让老人家操了多少心。

    我小姨子闹离婚好些年了,吵架时两位老人从葛仙山蹒跚着赶过来劝,当初谈恋爱时不同意,嫌小伙不会做饭爱打牌,小姨子信誓旦旦“非他不嫁”,婚结了孩子生了这会鼓着要离,你说闹心不闹心?管不了劝不住,只能划红线只准协议离不准上法院,两人同一单位、彭州屁大点地方丢不起人,日子在吵吵闹闹中煎熬着,反倒是新冠病毒拯救了他们破碎的婚姻。

    担挑是白水河客运中心的售票员,上班两天休息两天没有星期天,每天早晨赶首班车五点半前开窗口卖票,工作期间就住在那,第二个工作日乘末班车回彭州。他天性好赌,在外欠了一屁股账,前脚帮他还完旧账他后脚欠新账。赌博都是这期间染上的,主要是打麻将玩纸牌翻皮子,输了钱开始借,借不到动用公款,要不是每次全家及时帮着还上早被单位开除了。

    我侄女他基本没管过,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最艰难时是512地震时她才三岁,老两口带着她住板房,晚上下雨时常漏雨,七十多岁的人半夜爬起来上房顶补漏。要是家里有个男孩,至少能帮着打下手,说不准还能帮着上房顶。

    后面的事是老婆后来与丈母娘聊天间得知的。丈人染上病毒后开始能说话,总是不停地唠叨着,“年轻时带大女,带完大女带二女,中年时带大孙女,带完大孙女带二孙女,晚年先带大末女,完后再带二末女。看不到灰灰孙了,刘家命中注定没有儿。”二孙女虽然还没结婚,我认为老婆家人缺少生儿基因。后来才知道没给我们打电话是怕我们回来,当时外省市人进入葛仙山镇除了三日内核酸证明,还要隔离十二小时,回来也看不上,丈人在镇卫生院隔离治疗,主要担心把孩子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