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可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钱图说要早点赶到公司去上班，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走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曾可可以为这么早回家会把胡燕子吵醒，推开门一看，屋里的灯都亮着，胡燕子正在精心的梳洗打扮，包包已经搁在了鞋柜上，高跟的鞋子也擦得铮亮摆在鞋柜下面，感觉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

    “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担心吵醒了你，”曾可可走进屋来，看了一上时间，刚好六点。

    “我跟你约好了九点钟见面，”胡燕子回过头来看了曾可可一眼，一边继续化妆一边问，“你昨晚去哪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电话也打不通。”

    “手机没电了。”

    “是跟那个男的约会去了吧？”

    曾可可笑了笑，“哪个？”

    胡燕子惊讶地看着她，“还有哪个？不是把你叫出去的那个男的吗？”

    “安之？”曾可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普通的朋友大晚上的一叫你就出去，”胡燕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曾可可，“年轻的小帅哥吧？”

    “我们就去对面的古城转了转。”

    “甭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胡燕子细细地描着眉，“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也有这方面的需求，”说完又笑，“我住在这里不方便你们约会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曾可可有些无奈。

    “什么叫胡说八道，你就不需要男人了？我告诉你，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更不能没有男人，没有男人会老得更快，你就得有男人滋润着，你就得谈恋爱，谈恋爱能让人年轻。”胡燕子从镜子里看着曾可可，“女人过了五十，就老得更快，咱们也就能折腾一、两年，再过两年真就没男人看得上咱们了，所以你得赶紧找，能抓住一个就赶紧抓住一个。”把身子往曾可可身边靠了靠，“要是那种年轻的小帅哥，你就玩呗，甭管什么将来，能玩一天是一天，能玩一次是一次，反正咱们也不亏，对不？”

    “你这哪学来的谬论？”

    胡燕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食指的指尖把眼角使劲往上提了提，“以前我就是傻，以为爱一个人就得天荒地老，就提白头谐老，就不能碰别的男人，真的，在离婚之前，我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为了他，当初我怎么跟家里闹的，你也清楚，真的是觉得世界上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了，我的身子给了他，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结果怎么样？我去他妈的，没有我们家的帮衬，他能有今天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好日子？”胡燕子说完四周看了看，确信四下里没人才说，“所以我也跟一个男的好上了，是他的秘书，”胡燕子说完一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其实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真的！有的男人就能让你特别舒服，你明白不？那种舒服……反正就是一个字，爽！在那一瞬间，你就觉得死了都值了的感觉。妈的，我跟他三十来年，都没有过那种感觉，回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白做了女人。”

    曾可可一笑，“你当时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我们学校最帅的男生被你拿下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哎，这长得好看和那个事真是没什么关系，”胡燕子想了想，“后来我也想过，像他那样银样蜡枪头的男人，他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才敷衍我呢，还是真就没那本事……反正我跟他在一块，现在想想我都后悔死了，白活了！”

    曾可可笑，“你没问过他呀？”

    “我傻啊，这事能问？还有孩子呢？所以他说要离婚，我也痛快的离了，我不想再清汤寡水过日子了。”

    “你跟他那秘书呢？”

    “人家有女朋友，我还指着跟他结婚啊？肯定不会，当时知道他那些破事，就特别生气，恨他！就报复他，真离了婚之后，觉得也就这样了，”胡燕子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悠悠的说道，“其实他如果不是设了这么个圈套骗我，不找人来打我，还演那么一出戏，不就是钱吗？他要，我可以给！我不在乎那点钱。”

    曾可可看着她。

    胡燕子的眼睛潮湿了，她努力的笑了笑，擦了擦沁出来的眼泪。

    “他真的能让我很开心很快乐，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女人，做女人的幸福快乐。”

    “那是假的，他就是要骗你的钱。”

    “我知道是假的，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能指着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喜欢我这一张皱巴巴的脸和一身肥肉？”胡燕子摇着头苦笑，“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不好。但他骗我，还找人打我，我受不了这个。”

    曾可可深深地吸了口气。

    胡燕子又看了她一眼，“这个男的干什么的？”

    “我跟安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那男朋友来了。”

    胡燕子瞪着他，“你早就有了？”

    曾可可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干什么的？”

    “就公司里上班的？”

    “多大了？”

    “比咱们大三岁。”

    “年纪倒是挺合适的，你们准备结婚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适合就赶紧结了。”

    “没觉得有多合适，”曾可可叹了口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三观不同，理念不合，连吃饭都吃不到一块去。”

    “那他对你好吗？”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曾可可笑，“所以才说没有打算嘛。”

    “没打算就赶紧分了，对你又不好，留着干什么？要不就是……那方面特别厉害。”

    “想哪去了？”曾可可翻了个白眼。

    “也是，都五十多岁的男人了，估计也够呛！不合适就赶紧分了，别浪费时间，过了五十，你就是朵花，也谢了，没人喜欢了，不合适就赶紧另外找！”

    “不找了，没那个心思。”

    “那也行，先凑合着谈着，有合适的再分了，”胡燕子终于梳妆打扮完了，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怎么样，还行吧？”

    “还行，你今天要干什么？”

    “别管我，管好你自己的事，”说完突然凑到曾可可身边，“喜欢的就拿下，别扭扭捏捏的。”

    “你说什么呀？”

    “深更半夜能把你叫出去，你又愿意跟着出去的人，那得是什么关系？别跟我装聋作哑，都是过来人，你瞒不过我！”

    曾可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