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

我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

九龙特别行政区依旧，繁华热闹，不夜城。尽管一个月前爆发的帮派战争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但前往该岛的游客数量却没有减少的迹象。

关于九龙的未来，有很多评论，比如经济中断，形象下滑等等，总体来说都是负面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九龙确实存在，而且很富有，而且还越来越富有，这仿佛在嘲笑那些喜欢扮演预言游戏的人。

当人们可以为了赌博而丢掉生命时，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就连帮派也突然成了九龙的“特产”。

血迹斑斑的街道或被帮派战争摧毁的商店的照片被人们追捧，或以令人难以置信的价格出售。而且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人们开始关心在特区中最大，同时地几乎最高的建筑，就是第4郡。

过去一个月以来，警方不得不设置障碍，阻止好奇的人进入该地区。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个肮脏简陋的地方会吸引那么多的游客。疯狂的！ 社会太疯狂了！- 几人惊呼道。

“但如果没有疯的话，怎么能被称为人类呢？” – 东皇想。当财富充足，娱乐活动繁多，而一切都变得无聊时，疯狂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有的人喜欢如画不变的场景。有些人热爱移动，并不断尝试让事物动起来，即使这意味着扰乱和平。

东皇属于第二种。一群疯子想参观第4郡？好主意！- 东皇点点头，开始构思改造那座破旧老房子的计划。他陷入了沉思，忘记了自己刚从总理事会回来。

不望的审判尚未结束，但东皇已获准回国接受治疗。

他的确病了，这些年关节疼痛，不过还不至于拖着老身子从上古陆地回到东土。

一些大人物，尤其是陈度，影响了总理事会，允许他返回赤鬼停留几天。当然，陈度是那种从来不会只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

东皇不再想第4郡的事情。他靠在椅背上，从赌场塔顶上，望着九龙。现在这座城市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改革第4郡只是时间问题。还有其他老板 - 那些反对东皇的帝制的老板，但他们只是在以东皇颜色为主的画面中对比鲜明的小色块。

虽然有能力，但是东皇也不会消除那种对比色，因为如果失去了对立或者对比，他就拥有了绝对的力量 - 那种让一切都停止运转，那是崩溃的征兆的东西。他在九龙最大的仇人 - 五只鳗鱼眼 - 已经进了监狱，他不用再想这个城市的事了。他需要把精力集中到外面的大猎物上，那里有无数的人形怪物存在。

见到陈度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很幸运。

*
* *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东皇还在总理事会，听到四橫被捕的消息，他感到很困惑。他以前总以为，嗖嗖箭矢的代表永远不会被抓到。不光他，所有人，包括刚刚听说的人，研究过的人，还有直接和嗖嗖箭矢一起做生意的人，全都这么认为。

但仅仅一夜之间，这种信念就在土行的名字下崩塌了。因为被软禁，东皇并不清楚详细情况，只听说四橫被带回总理事会，脸色苍白通红，仿佛刚经历了最可怕的噩梦。

家伙浑身是血，但身上却没有受伤。人们相信嗖嗖箭矢的代表不会透露其客户的名字以保护组织的声誉，但这一次，东皇吐口水这种信念。

一个精神崩溃的人，不能保持坚定。然后他就会揭露一切，东皇的生活必下洞。洞里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天海和黑鸦早已逃走了，杜寿副都督绝不会跟他一起死。

事实上，根据总理事会 的法律，他将被判处数十年的监禁。但判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十年监禁，和处死他有什么区别？

然而，面对坏消息，这只是暂时的动摇。东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分析了形势，认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首先，飞天只找到了证人四橫，但没有物证。第二，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东皇和嗖嗖箭矢的契约已经取消。没有了这份契约，他完全有权利在面对四橫的时候，扭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

必须说的是，嗖嗖箭矢的工作方式非常独特。承租人与运输公司之间的合同在运输过程中存在。

一旦该过程完成，如果收货人没有任何投诉或疑问，租户将通过代表付款并同时取消合同。双方不再有任何关系或义务。

这解释了为什么嗖嗖箭矢很少被捕获，以及为什么很难找出它的客户是谁。

东皇清楚地记得，所有合同文件都被扔进火炉里烧掉了，连灰烬都扔进了化粪池，确保没人能找到它们，就连全能者也找不到。

老家伙仔细思考，拍着胸脯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多虑了。 “老了，老了！” - 他心里想着。

但就在他情绪稳定下来时，东皇收到消息称，飞天的一位高级官员想见他。威胁？协议？或者除了以上两个种之外还有其他什么？- 老家伙笑了。生活最终是一场商业游戏，一旦掌握了规则，就一定能取得胜利。高级官员飞天？- 东皇咂了咂嘴。就算是面对飞天皇帝，他也不会害怕，因为他有优势。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位高级官员出现了。东皇扭头看向门口，一见之下吓了一跳。

他眼中看到的是一具干尸，有人从坟墓中抬起来，然后通过一些可怕的鬼术，尸体能够像人一样行走，并且穿着一件深黑色的斗篷。

这个想法一直在东皇的脑海中萦绕，直到尸体张开嘴迎接他，并礼貌地伸出手：

- 你是东皇吗？您好，我是陈度。

犹豫片刻后，东皇与陈道握手。握住对方瘦骨嶙峋的手，一瞬间，一股隐约的恐惧感爬过东皇的肉体，像一条小蛇一样轻轻地钻进他的血管，慢慢地爬上他的脖子，缠绕着他的大脑，摩擦着两颗尖牙，他感觉他的头骨上传来嘶嘶的声音。

东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很平静，但是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冰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心梦世界，还会有这种“生物”。

- 请坐。- 陈度说道 - 我没有太多时间，所以我会直接切入正题。但“立即”不会让你有任何结果。我们坐的车在转弯时必须减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再说了，东土人，特别是你们的红魔，都喜欢拐弯抹角，对吧？

- 大部分是的，先生。但我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陈度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一道深深的弧线，在干燥的颧骨上挖掘出两个大洞。老尸继续说道：

- 但至少我们应该彼此了解。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我是法官理事会的首领。

陈度说完，将一块金属立方体放在了桌子上，偶尔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蚊子扇动翅膀，从他耳边飞过。老尸指着金属块：

- 火家族最新一代防窃听设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订购。

说话间，老尸打开了公文包，取出了一堆文件。另一边，东皇默默打量着对方，光头上的伤疤不时抽搐着。疤痕头老家伙知道，先前的那股寒意，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东皇敢打赌，每个第一次见到陈度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疤痕头老家伙不怕任何人，哪怕是飞天皇帝，但法官，尤其是飞天法官理事会的首领，则是另一回事。

陈度把纸整理成一堆，然后连同一支笔一起推向东皇。不等对方询问，陈度立刻解释道：

- 这是提议纸。我建议你转让你在永恒开发光素公司的股份，作为回报，飞天将不再追究你赞助 赤雪的事情。

东皇很惊讶，然后阅读了提案。此文件要求东皇公司授权永亨公司所有人永之年将股份转让给飞天国。看了一会儿，疤痕头老家伙抬起头，佯装惊讶道：

- 你在开玩笑吧！我没有实力拥有一家开发光素公司。尽管我必须承认我确实想拥有一家这样的公司。

陈度微笑着，眉毛扬起，仿佛等待这个答案很久了。老尸说道：

- 事实上，你拥有光素作用带来的巨大收入来源，而且你会更加渴望它。东土人说“贪婪无止境”，对吗？你在全球最富有的二十个人中排名最后，但你的实际资产比这更高，至少排在第八位，而且我们还没有全部统计出来。你的财富不仅在赌场，还在这永恒公司。然而，你该把蛋糕送给别人了。我们当然会支付适当的费用。

东皇摇头笑道：

-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 你理解得很好。- 陈度耸了耸肩 – 我遇见了四橫 - 嗖嗖箭矢的代表。他坦白了一切。他确实为赤雪捐赠了一千桶黄金。他若是把这些话对着朝廷说出去，那就不好了。你应该知道，北远法官的绰号是“屠夫”，他将执行判决，而不要让任何国家干涉，甚至连我们飞天国也不会干涉，更不用说赤鬼了。那是以防万一赤鬼政府同意帮助你。但我们可以互相协商。同意？

东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仿佛在和一个不明白的人说话：

- 我非常乐意与飞天国做生意。但是，我无法签署该申请。那些股份不是我。我不知道永之年是谁？此外，先生，我们生活在一个法治的世界里。威胁吓不倒我。谁知道你抓到的那个人，到底是嗖嗖箭矢的代表，还是为了威胁我而设下的陷阱？但如果他真是嗖嗖箭矢的代表，谁能证实他的话呢？

东皇的话语中，明显体现出他的上风。显然，要给疤痕头老家伙定罪，仅靠四橫是不够的，飞天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但陈度依然保持着平静，或者说他的脸上肉太少，无法表现出任何情绪。

面对东皇的询问，陈度又拿出了一叠纸。法官理事会首领没有立刻交给东皇，而是微笑着说道：

- 哦，当然，法律，法律！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规则的世界，这就是你的意思？我不是像您一样的商人，但我知道每个公司都必须有商业战略。嗖嗖箭矢也同样。这个群体的本质是商业，他们也需要客户来维持组织。你是一位大客户，他们怎么能忽视呢？并且为了考虑与客户的长期业务，他们保留了从成立之日起至今的所有运输记录。

东皇差点就张嘴说，发货一结束，合同就取消了。但这难道不是在自证其罪吗？如果否认，就必须彻底否认！- 东皇自言自语道，并试图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陈度继续说道：

- 你一定以为你取消了申请？是的，这就是嗖嗖箭矢的律，每个顾客都必须遵守，包括政府。但在他们的数据库中，每批货物都有记录。这些是极度机密的文件，嗖嗖箭矢视它们如生命一般。但从利益视角来说，你一个人是没法和我们飞天政府相比的。而作为这份文件的交换，我们给了他们不少长期利益 - 这是你无法得到的。

老尸将文件推到前面，东皇立刻翻看起来。档案中包括东皇与四橫签署的合同。记录了千桶黄金从赤鬼登上飞船，通过援助之行偷运来到金银，天海家伙运送到交货地点的运输。

上面两套文件都是复印件，但每套文件的右角都印有一个风格化的黄色箭头。上次签合同的时候，东皇没有看到这个印章。

东皇心中闪过一丝担忧，疤痕头老家伙微微抽搐着。然而，疤痕头老家伙却依然不动摇：

- 这些是什么意思？飞天可以建造任何东西，你们在这方面非常擅长。

陈度淡淡一笑：

- 先生，这里不存在捏造或诽谤。这些文件取自 嗖嗖箭矢数据库。这个东西… - 陈度指着那枚箭形的印记 - … 源自一种古老的魔法，是由嗖嗖箭矢的首领亲自刻印的。没有任何技术或魔法可以模仿它。总理事会里有好几枚这样的印章，用不了多久就能辨别出是真是假。如果您相信，请签署申请。否则，我们将在总理事会上见面，我保证你没有获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