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上]

鲁莽

红发家伙发现自己身穿灰色迷彩军装，背上背着一个军用背包。周围的空间震动，飞船引擎的声音在他耳边隆隆作响。从昏暗的红光中，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笑道：

- 你在想什么，红发？ 哎，你是副队长，你必须愉快，让兄弟们看吧？

代替回答，红发家伙沉默了。他专注于手中的匕首，仿佛在用目光磨刀。他觉得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从四肢的动作到感触，一切都是预先设定的。那个人继续笑，道：

- 在这次任务之后，让我们好好吃饭吧？ 我付！我们将购买更多的葡萄酒，啤酒，吃我们能吃的一切，喝我们能喝的一切。一直喝到睡着就好像从未醒来一样。当真正醒来时，你们知道自己已经自由的。唻？

几声响应的说笑声响起。红发家伙不是一个人，他身边似乎还有不少人。他依旧沉默。虽然看不到说话的人的脸，但他觉得很眼熟，甚至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副队长”。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听到响亮的爆炸声。望向飞船的窗外，他看到一片漆黑的天空，到处都是闪光炮弹。那个人向红发家伙叫：

- 你带领团队前进！ 在一号据点见面！记住？

红发家伙低下头：

- 清楚，队长！

然后他推了推背在背上的背包，从飞船上跳了下来。冷风切深肌肤深处，倾盆大雨洗去理智。战场如大锤般的景象打入他的眼帘。大炮的炮弹一闪一闪飞嗖嗖飙升，各飞船在夜色中战斗，数百辆装甲车在战场上犁过。火暴，枪弹雨，数以千人前进，数以千人坠落，万尸体葬身于血泥之中。

这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
* *

红发家伙被吓了一跳醒来，头部撞到坚硬的物体。他捂着额头骂街：

- 祖师万世!

他揉了揉额头，自责自己的房子太小了。它被称为“房子”，其实它是由木板，一张床垫被露出弹簧和破旧棉毯把肠子凸出了组成的東倒西歪的混合物。它的宽度足够弓身而出，弓身而入，冬天冷到骨子里，夏天热气腾腾的蒸汽想在里面煮个人躺着。一个真正的狗窝。房子坐落在街道上堆满了没人打扫过的旧家具，道路表面垃圾脏兮兮黏糊糊通往许多其他交织在一起的街道。些废弃的公寓楼之间层层叠叠地挤满了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临时搭建的房屋。这个没有国定假日，没有阳光，没有文明的气息的地方。人们常称它为垃圾市场。

“贵客，请别介意，这只是一个城市垃圾场！” - 导游们总是说这样，当游客对垃圾市场感到好奇时。没有人确切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或何时出现。只知道它位于白眼区东部，与城市完全分开。穷人，一堆无家居者，罪犯，帮派 - 所有底层的社会都停滞渣滓败类在垃圾市场。年复一年，它存在像飞天光滑皮肤上的一个充满脓液的脓疮。有很多建议删除它，但一切回到原状。当没有什么可谴责贬低的时候，媒体往往会挖出垃圾市场的问题来批评白阳的政府。

冷气渗入小巷，红发家伙打了一个冷颤。在垃圾市场，温度总是低于外面。他蜷缩喘促呼吸在发臭的被子里和想着他刚刚做的梦。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睡不着觉，每晚都做梦。队长是谁？ 为什么他是副队长？那场战斗是如何结束的？问题束缚红发家伙的思想。每一次这样，他都会拿出自己的军衔观赏，以此作为答案。他集注看着自己的军衔，眼底倒映着一行黑色的小字：

“无风。土行。副队长。”

我是谁？ - 他自问。

五年前，红发家伙在垃圾市场中央醒来。就像一个出生在父母怀里的哭泣婴儿，他从出生于浓郁污秽气味的废料中。他对自己一无所知，不理解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年龄。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从废物中诞生的。他拥有的只是军装和军衔。没在乎那个军衔属于谁，红发家伙自称是无风。从那以后，无风 一直在从业小偷小摸。很难用两句合唱来形容他的一生：“偷窃，有钱”和“偷贼，被打”。他就这样生活了五年。

然而，今天，无风得到权爽快吃和喝。他今天早上偷的钱包里装满了钱。满满的钱！- 他咧嘴一笑。如果节俭消费，三个月不用干活，也不用跑到老立那里乞求饭吃。但无风梦想更远。他想去某处，任何地方，只要离垃圾市场远，又宽敞到能让他舒服地跑来跑去。“流云国？或者各些国家在花土的地方？ 还是去东土吧，在那边也很好玩！或者去冰土，但那里很冷！” 无风猶疑。

不过首先，无风需要换钱。钱包里的厚钞票叠起来不能在垃圾市场花掉。这个地方有自己的规则。

无风离开了窝，走在黏糊糊垃圾的街道上。无数人站着，坐着在人行道上着乱七八糟或在像狗窝一样狭窄的窝里；他们睡得很香，沉醉在吃得好，穿得好的梦想中。在街角，有些人把他们的头放在一起见全息投影仪 - 这种机器在心梦很受欢迎，几乎应用于各个领域：电视、信息技术，数字管理，网络管理，等等。

带有电子眼的椭圆形机器发出绿色或蓝色光束，图像会出现在那些光束上并漂浮在半空中。人们正在观看的投影仪损坏很多，图像通常很嘈杂。被打断的光柱之间，男播音员热情演说：

“... 绿珠公主现身国庆典礼，让舆论以为她将要办寿宴。然而，一位政府发言人表示，公主拒绝提及此事。也许飞天的人民还要再等一年才能迎来生日派对。已经有给公主寄了很多信，期望她改变主意…”

无风回头看了公主一眼，继续往前走，一想到她，心就一点点纷繁。在垃圾市场生活了五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触。

穿过蜿蜒的街道，他在一家通过波纹铁皮屋顶，木板和帆布修补到交错纷杂的地步的小商店前停了下来。这家商店没有进进出出门，只有一扇窗户和一张伸出去快餐的长桌，或它以前曾经是这样。现在桌子上不供应食物，拥有它的者不是厨师，也没有人来这里寻找营养素来填饱胃子。专门货币兑换的店，从乱七八糟的防水油布中探出一个闪烁的标志：“换钱的柜台”。无风拍了拍桌子隆隆:

- 换钱！换钱！

拍声传开惊动了在桌子后面熟睡的柜台老板。家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没精打采的中年龄的脸，红彤彤的，带着酒气。家伙打了几个呵欠，咕哝了几句咒骂，伸了伸胳膊，醒过来。家伙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机器的啪啦呼呼声，因为半个身体都是机械和导线，而不是皮肉和骨髓之躯。具体如何无风不知道，但他听说多年前，柜台老板被循环利用垃圾的机扫了进去，拉出来时，他的左半边身体完全被压碎了。家伙得受了手术，装上了生物力学机器以继续生活。没有人知道家伙的名字是什么，全部一直在称呼家伙的职业，逐渐变成了家伙的名字。

- 这里，这里！在这里换钱！- 柜台老板醉后语言不清貌的，他的机械臂抓挠窸窣着肮脏粘在一起的头发 - 哦，是你吗，红头发？ 你想换什么？

换钱家伙说着打开了全息投影仪。换钱价目表上出现绿灯。价目表如下：

“100 金币 = 1 桶黄金
100 桶黄金 = 9 桶钻石（3 月 27 日汇率）
光素：你真的有光素吗？”

在心梦世界里，黄金是最常见的货币，同时使用纸币和硬币。硬币被称为“黄金硬币”，虽然看起来像金子，但实际上所含量很少。从一桶以上的黄金中，用纸币兑换。钻石还可以兑换等值的纸币但不太常见。最稀有的是光素。无风没见过光素，只听说它价值连城。在垃圾市场，纸币很难花，因为没有人有足够余退钱，所以他们需要换钱的柜台才能得到硬币。

- 你给我带来什么？哦，这么多钱！- 换钱即刻兴奋 - 那么今天万世是保佑你吧？有趣的！你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新衣服？食物？撬开锁的物？我都有，开货物好吧？！

柜台老板家伙把一摞钞票放在点钞机里。无风思考片刻，然后说：

- 给我一张机票。你知道，我没有身份证，垃圾市场民没有人有身份证。没有身份证，我就不能去另一个国家。你能帮我吗？

换钱家伙挠了挠屁股发出窸窣声音，机械臂啪啦作响。他想了想，回答说：

- 很难！需要花时间。这笔钱足够制作假身份证和机票。但去到另一个国家，你如何生活？你又窜避了吗？你必须有一张新的身份证，一个新的姓名。 这笔钱又是不够的。

红发家伙茫然，他完全没有计算那么远。只等那一刻，柜台老板身体前倾：

- 签订合同？ 卖点东西，我付钱，你就有足够的钱，开个好头离开这里！如何？

换钱家伙推出了一小袋红蓝相间的药丸。无风知道它是一种兴奋剂，但似乎还得到精巧精致的精炼比物种他平时看到更复杂。柜台老板继续说道：

- 把它带娱乐区，第 7 街。你会找到很多客户。在考试圣使和圣使的护卫的竞赛季，战士们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兴奋剂使他们变得更虎势，更强大。如何？你会做吗，红发？

无风呼了一口气。如果偷了东西，就会坐牢几顿饭。但买卖兴奋剂可没那么简单，特别是关于圣使和圣使护卫者的选拔竞赛。如果被警兵抓住，他将在监狱中度过余生。红发家伙抱着一堆金币笑道：

“糖果”吗？罢了，我退出！好伶俐的叔叔！要我早死吗？

换钱家伙喷气声，嘴唇震荡到飞溅口水：

- 无聊到死的妈妈，红头发！你无聊到死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