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番外(十九)
除夕寄语:
飞龙在天,何兮为峙?
龙年是飞腾之年,愿你有一双翅膀,有一顶降落伞,既可以高飞九天,又不怕摔着。
祝各位节日愉快!
(章节番外十九)“秋晴母女的身世——来自万里之遥的琥珀色”时间线和情节再设定
公元371年
龟兹王宫
国王白纯心里是如同打翻了一个小小的五味瓶,不大高兴,有些恼怒,略微尴尬,稍稍烦扰,还带有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好色风流成性,喜欢寻花问柳,虽然闹出些不大成体面的事,但总归是至亲,又勤勉听话,对自己是忠诚的,所以不便过多责问。但也不希望他把事情搞得太大,还要自己来帮助擦屁股!
白纯微微笑了笑:
“卿不必担心,我想那白登也是国家高官,是知法度明事理的人,虽然是本王至亲,但我也不会因私废法,卿尽管去办你的事,我会提醒他的。另外,最近寡人身体有些不适,劳烦卿多多分担国家事务,卿可替寡人寻请一名高僧,替寡人诵经消邪。”
宰相大人只是提个话头足矣,他知道疏不间亲,不过要提示国王大人一下,别让自己的侄子太过分,也就是了。宰相再次叩头谢恩,并表示必将殚精竭虑,为国王陛下,为国家分忧,请王上安心休养。他忽然又灵机一动,对白纯建议道:
“王上,臣定会遵陛下所托,延聘道德高尚、佛法精微的高僧前来为陛下诵经祈福。此外,我龟兹乐舞名扬天下,今有享誉西域的舞艺大师安莉雅在我龟兹定居,并培养了许多色艺卓绝的著名舞姬,陛下何不请安大师携其得意门生,进宫为陛下献艺,以聊解休养之些微空络,略增活跃之意?”
宰相大人并非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其实对国王陛下和安莉雅的私交并不十分了解,也并不十分清楚安大师的“得意门生”都是谁,虽然以前在芳榭招待大秦使节时看过尤丽娅的表演,也并不知道这位令使节大人和本国白登王爷“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漂亮舞姬,正是安莉雅的最出色的学生!这也不怪宰相大人,他事务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伎坊舞姬的个人师承和简历情况,况且也不成体统!这要怪,只能怪巴沙没有和他老子说清楚!
国王陛下对此只是淡淡地回道:
“卿有心了,寡人自有主张。”
宰相大人不便多待,随即告退出宫去了。
打发走了宰相,国王陛下有些倦怠,正待转回后宫去休息一下,忽然听得殿前一阵激越的鼓点声响!国王大人一机灵!他知道,自己为了显示亲民和勤政,仿效中原大汉王朝,在王宫宫门外设置了一面大鼓,名曰“鸣冤鼓”。但凡有龟兹百姓,若遇到有关生死的重大冤屈,且认为法司断案不公,徇私枉法,可以直接到王宫宫门外,敲响这鸣冤大鼓,直接向王国最高统治者申诉冤情,国王或王国宰相,必须出面聆听!
要说白纯阁下的想法是十分好的,天下多有不平事,他虽然认为自己是英明之主,也知道自己的国家官吏贪污腐败现象很普遍,贪赃枉法者不少,又不能统统干掉,水至清则无鱼,王国体系的治理讲究宽严相济,必要的姿态还是可以做的。他交代过法司部门,不得阻挠百姓上访!法司官员虽然心底里认为国王陛下这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和轻视,但自己也不很干净,国王大人并没说百姓申诉,法司就是不作为或徇私舞弊,也没有处罚过什么人,顶多也就是申饬几句,所以众人倒也并无多大逆反心理,也不敢对国王陛下的“理想化执政”表示什么。不过私底下,法司和禁军达成一致意见:虽然国王陛下爱民如子,有此英明之举措,但若是升斗小民都质疑法司,全跑到国王陛下那里鸣冤叫屈,且不说国王陛下万金之体,需要考虑的都是国家重大事体,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关心处理这些庶民的芝麻冤枉事!再说,其中不乏欲以此途径,求见圣明的国王陛下,以求龙颜垂青的“沽名钓誉”、“独辟蹊径”之“居心不良”之徒!故尔,禁军法司联合确定,凡想击鼓鸣冤者,必须具备以下条件方可,否则可视为“居心叵测”、“动机不纯”之辈,必将给予严厉处罚!当然这处罚,英明的国王陛下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告状人基本就“人间消失”了——
——生死之冤,法司已确判,无“明证”可质疑或翻案!
——凡欲上谏,须由掌管鸣冤鼓禁军头领审核,登记,并须缴纳“鸣冤”费!
——无理取闹,不守规矩,擅自行事,不听“劝告”者,禁军有权视为“欲冲击王宫,图谋不轨”,可“当场逮捕查问”直至“情节严重者,可当场格杀勿论”!
有了这些条款,可知有什么普通黎民百姓,敢于去到王宫鸣冤的!
在白纯国王大人心内洋洋得意地认为自己是一位宽厚爱民的英明君主时,真正的“上访者”几乎没有过!但法司和禁军诸人都不是傻子,知道若是一个上访的都没有,岂不让国王大人大大的丢了面子?于是他们默契地,会安排“专人”,一月两月,去“击鼓鸣冤”一次!国王陛下满意,自己也不会因此失去什么!
所以当安莉雅来到王宫宫门前,遇到的正是这种情况!
她上次求见国王陛下,国王陛下托病不见,这次,安莉雅决定,去敲响“鸣冤”鼓!
王宫禁军守卫是认识这位在龟兹国大名鼎鼎的绝色夫人的,也知道她和国王陛下有交情,曾经多次被国王陛下延请入宫,算得上是尊贵的座上客。因此,对待她当然不能像对待一般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那样不苟言辞,居高临下!王宫禁军头领客气地询问安莉雅进宫何事?是否有国王陛下或王后殿下的召唤?
安莉雅没有时间和心思与王宫禁军头领叙话,直截了当地向他说明:自己有天大的冤屈要向国王陛下申诉,要敲响鸣冤鼓!
王宫禁军头领嘬了嘬牙花子!这事不好办!现在禁军统帅白登大人没在这里,估计还在王府内偎红倚翠,自己现在去请示他老人家,一个显得自己无能,一个也打搅了王爷的美事!可是这安莉雅分明也不是个很好相与的人物,拿那些所谓的“规矩”来敷衍她,恐怕不见得有效。这头领也算机灵,客气地对安莉雅说道:
“安大师,您是龟兹有名人士,能有什么天大的冤屈非要敲响鸣冤鼓请陛下做主的?我想龟兹也没有什么人敢公然冒犯得罪您吧?国王陛下最近龙体欠安,连宰相大人进宫奏事,也只停留片刻就辞去了。要我说,您尽可以到法司,让他们秉公办理,我想他们不敢不认真执法的!”
安莉雅心中一阵冷笑:我要告的,正是你禁军统帅白登!法司?哪个法司官员敢接手这事!除了国王陛下,连宰相大人都没有用!看来,我只有亮出那法宝了,否则想见到国王陛下,很难啊!
安莉雅不动声色,不卑不亢地从身上取出一件物事,递到王宫禁军头领手里:
“相烦头领,这是王后殿下给我的入宫邀请牌,你收好并可禀报王后殿下,看她是否同意我击鼓鸣冤,进宫求见陛下!”
禁军头领接过那物事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内容和形制的东西!
那是金灿灿光芒四射、华贵无比的金镶玉玉牌,顶上飞龙腾凤,中间用龟兹文书写一行鎏金行文:持此牌者,吾姐妹,王上允,遇生死紧急事,持牌入,无所禁,不可阻,违者视同欺君罔上,杀无赦!见牌收,交回。
下面是簪金的王后手签和凤宝!
头领大骇!恭恭敬敬地冲安莉雅深施一礼:
“安大师请便,小的无有不遵!”
安莉雅来但到鸣冤鼓前,轻舒玉臂,毫不犹豫地拿起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鼓声阵阵,传入宫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