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来自万里之遥的琥珀色(五十六)
“父亲用很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有点不认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了!我心中好笑,却故作理所当然的无辜样子。我见父亲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坐在身边的母亲,而母亲则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我,我们三人连环的对视颇有点意思!显然,母亲在思索:这小丫头每天学习散步,什么时候和那位侠客有了邂逅?而且那侠客定然是过访了家里,可这丫头竟然没让我知道!而父亲看母亲,则是想了解一下他不在家时,母亲是否接待了侠客,并知道有关牌位的事,他却不知道,母亲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当着众多宾客,父亲母亲也不便细问,于是大家围拢来一起端详着那牌位上’天山义侠、商旅佑者之位’下面那两个字。这时我又得意地充当了讲解员,简单地对大家说了侠客如何造访我家,并提出不可为他设立牌位,以及对大家的期望等等。我平常并不善于言辞,也很少在父亲举办的家庭宴会上当着外人多说什么,但这次不一样,父亲和那些客人们虽然都事业成功,也在国内颇有身份地位,但他们都没有机缘见到心目中崇敬的大英雄、大侠客,而只有我这个小姑娘享此殊荣,因此我觉得我比他们都要幸运,也有资格在这里显摆一下了。
“大家看着牌位上刀刻的字迹,啧啧称奇,又纷纷向我询问侠客的音容笑貌、身姿风采,就连父亲母亲,也在一旁并不打断我的缀缀讲述,见我形容得天花乱坠、神采飞扬,把那个年轻的侠客夸得像一株大漠中最高大的仙人掌一般,似乎他无所不能、神乎其技。他们也只得在旁苦笑,凝神倾听。
“我神叨叨地讲述了很久,众多宾客却十分耐心,并无不耐烦或不相信的样子,甚至还有位大叔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茶,端到我的面前:
“大侄女,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讲来。
“我更加眉飞色舞,乐不可支。这时,我那个不省心的小侍女也凑在一边,叽叽喳喳地有点喧宾夺主,添油加醋地给旁人解释描绘,唯恐我讲得不清楚,气得我想去打她一巴掌!
“今天的宴会,可以说最出风头的不是父亲母亲,也不是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宾客,而是我,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出闺阁的小姑娘!大家都对我十分羡慕和称赞,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父亲母亲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只好笑着在旁客气两句,说些没什么内容的谦语。
“等我讲完,我又对大家最后说道:
“那大侠言明,这个牌位不要供奉了,他把它送给我留作纪念了。他还将继续云游列国,行侠仗义,铲除奸佞恶徒,尽力销弥那天下不平之事。不日,他还会再来楼兰的。
“我是信口便说,趁着高兴,把他对我的承诺变成了他对所有人的承诺!大家闻言,轰然叫好,议论纷纷,商讨着大侠再来时,如何隆重地接待这位为在座的诸人都有所帮助的年轻侠客。
“听他们如此说,我又神气上脑,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
“诸位伯伯叔叔,那大侠行踪不定,神乎其神,忽然来忽往,自由自在,并且他不喜张扬,平时行事时总是遮掩自身面目不示予外人,所以隆重招待一类的事情,请勿谈起了,他定然不会让你们找到的。至于他为何能见我并造访我家,想是他见我是个文弱的小姑娘,且听我说在家里为他设了生人牌位时时供奉,这才随我来处理此事的。
“众人又是纷纷赞叹惋惜,想像钦慕着他的风采亮节,一阵喧嚷沸沸,至晚方纷纷告辞离去。
“父亲母亲送走客人,父亲把我和小侍女又叫到他的书房,让我们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把我们相见的全过程叙述一遍,母亲也在旁旁听。我叙述完毕,却隐瞒了我和他的,感情的事。因为我认为,这事虽然是我钟情于他,但一来他说还要仔细考虑考虑,并要禀明他的师父以求示下,二来我是个小姑娘,总也不好意思直接向父亲母亲说起这事,那也太难为情了。这事,还是需要他来先开口才好!
“父亲忙于生意和世务,对我这个小丫头的微妙情感并没有什么察觉,他表扬了我几句,让我把牌位收藏好,也就是了。而知女莫如母,母亲是个心思缜密细致的人,她虽然没有目睹我们相见的过程,但从我的言谈话语和发亮的眼光,神采飞扬的表情和时不时的凝神遐思的神态,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很久以后,母亲曾经对我说过,那晚,她在枕侧对我父亲说:
“阿胡拉,安娜那小丫头,怕是对这位我们都未曾谋面的,据她形容为极其出类拔萃、武功卓绝、义薄云天,而且又英俊潇洒、十分有涵养礼仪、甚是和蔼可亲的青年男子,动了春心了!
“据说,父亲当时听母亲这般说,只是一笑,似乎并未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