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监听市Z
作者:
张光光 更新:2023-04-21 11:38 字数:4894
这天常鸣带着刘心一起来到学校找杜克文。
杜克文是后来才知道刘青是建民同学,刘心是刘青的姐姐,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常鸣刚想开口说来意,却被她用手制止,说孩子在学校的情况是该好好了解了解,把毛毛的作业本拿出来让他看。
题是用”虽然…但是,愤然…从此”造句。上写,我妈妈虽然是位伟大的作家,但是又是位不称职的妈妈。我爸爸愤然地离家出走,从此我再也见不到他。常鸣看完脸刷白。
她又把珊珊的作业本拿出来,给他俩念作文,题目是“中秋节那天”。
我姥姥带我去看灯会,里面人山人海好热闹、各种灯景像童话世界,但我却不高兴,因为我看不见,很多小孩骑在他们爸爸肩膀上把景点遮得严严实实。姥姥送我回家,给我开门的不是我爸爸,而是警察常叔叔。为什么我爸爸总是不回家,为什么他不带我去看灯会?
杜克文念完,说珊珊动辄姥姥姥姥的,毛毛总是爷爷奶奶的,问他们是否没父母?换婚的事已经无法挽回,拜托他们多陪陪孩子。
刘心听后也是无地自容,没想到孩子把他们的事抖搂的淋漓尽致。
常鸣说以后一定改进,今天是有别的事相扰。杜克文问啥事?常鸣说想随她一起去柳静家家访?一听柳静更让她头疼,这些父母离异的孩子把班上的成绩往下拉,愉快地答应了,说今天晚上就去。
学校放学后常鸣先安排吃饭,来到一家高档饭店,让刘心把刘青也喊了过来。刘青不好推脱、尤其得知有杜克文总觉得愧对她,是该请老师吃顿饭,特意带着有才一起来。
杜克文推脱不要如此客气,当老师的没这么娇贵,随便吃两口就行,别弄这么复杂。常鸣表示好不容易请老师吃顿饭,得有点档次,带俩孩子是两份人情,珊珊和毛毛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杜克文见俩孩子挺高兴,心想就算与孩子一起陪他们一家人团聚。
吃饭聊天间得知建民初恋的事,杜克文才如梦方醒,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及过,这也怨不得人家,看来只有等他们结婚后建民的心才能春暖花开。刘青听后有些后悔不该提及此事,却更同情她,无怨无悔地爱着从不向自己吐露心声的男人。
这次的行动非常复杂,一是要根据变化的情况做调整,二是除刘大棒子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在监视谁。毛峰做了周密的部署,怕中途顾益民和柳富突然闯来,分别安排了人在政府与分局盯梢,给涉及的人柳欣、顾益民、柳富分别称为一号、二号、三号目标。如果二号目标出现,改二套方案行动。
要干的事不可能让杜克文知道,常鸣不能带对讲机,耳朵里配了个随身听、只能听不能说。刘大棒子考虑到二号目标行动诡异,安排了四辆车在政府附近滚动跟踪,行动由他统一指挥。他自以为百密无疏,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王勇被常鸣调走了。
“杜克文。”
众人正准备吃饭,被这声音一惊。杜老师忙扭头顺着声音望去,没看见人心里纳着闷?
“读课文、读课文,吃饭也要读课文,烦死了。”
角那桌的家长正在教育孩子,让他饭前读课文。小孩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地朗诵着。
柳欣今天心情既喜既忧,喜的是市Z下班后要来。忧的是最近他来的少,猜疑是与刘青到他身边有关,又带她去了俄罗斯,还有个更让她担忧的事。
柳欣早早就给保姆打了电话,让她做顾益民最爱吃的清蒸鱼。下班后出了政府大院。
刘大棒子正在政府门前车里拿着望远镜观望,见她打车走了,拿起对讲机“一号车,目标马上到达、出租尾号07,跟上、随时报告方位。”见车已经跟上,将对讲机调至常鸣的频道,“一号目标已在回家路上,做好一小时后行动准备。”
不久收到三号目标已经到家的报告,刘大棒子有些着急,二号目标迟迟不出来、出来后去向不明不敢贸然行动,家访时间有限,只能在七八点钟,错过计划要落空。考虑到行动的安全性,只安排了自己的零号车在此监视,还有两辆车在不远处隐蔽着。
突然二号目标出现,但没坐公车,而是走出大院向一出租挥手,坐上车走了。
刘大棒子默默地跟上,拿起对讲机“二号、三号,紧跟零号车。”走一公里又喊话,“二号三号,目标由西向东,出租87,二号车贴上、车距一百米。”说完放慢车速,二号车很快贴了上去。
又走了两三公里,命令“二号车退出,三号车贴上。”担心被跟踪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总是同一辆车在后容易被察觉。
走着走着,突然三号车报告,“出租突然减速,可能要停车。咋办?”
刘大棒子忙回答:“不要停超过去,前一公里处待命。二号车原地待命。”
说完将车超越三号车跟了上去。真够难为人的、这也要考虑那也要顾及,如果目标下车三号车上的人就会看见他,只有自己贴上去。见出租在超市门口停稳后目标下车进了超市,琢磨着从方向上判断应该不会去锦绣花园,通知常鸣立即行动。
常鸣正慢悠悠地吃饭,左等右等不来指示,心中不免焦急、已经快七点钟了,只好说没吃饱,又点了两道菜接着吃。杜克文早吃完了,一直在等他,心想这人咋这么能吃,提醒他快点,太晚影响家长休息。刘青也在看着他,八辈子没吃过宴席吗?珊珊和毛毛更是催促他快点。刘心知道他有任务,说等他慢慢吃。
应着应着耳朵响了,让刘心送孩子回去,常鸣带着杜克文直奔锦绣花园而去。
顾益民是到超市买东西,明天是柳欣生日,在这里定了枚戒子和生日蛋糕。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过天桥反方向打车走了。
刘大棒子看他上了天桥心想糟糕,前面两公里才能掉头,没看清他坐的车牌号又不敢离开,拿起对讲机,“二号提前掉头反方向待命。三号前一公里处掉头待命。”
看清他乘坐的出租车牌号后才离开,喊话“二号,出租尾号16马上过来,盯住。”到了前面迅速掉头跟上。
掉过头后让二号车退后自己先贴上。出租在不紧不慢地前行着,后车在不断交叉换位跟踪着。越走心里越担忧,车奔锦绣花园方向而去,但不能最终确定。刘大棒子贴上前车后思考着究竟咋办?取消行动机会错过、继续怕家访被撞上,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常鸣,即使现在不认识、以后认出也是麻烦事。现在不能确定他到哪,无法按二套方案行动,想着只有过前面路口才能最终确定目标的去向。
常鸣此时已经到达锦绣花园,保安问他们找谁?杜克文回说找柳静家长柳欣家访。保安启动视屏通话。
俩人见过面认识。柳欣表示歉意,今天家里有事恕不接待,明天去学校。杜克文就说好吧,让她明天一定要来。
才说完耳朵响了,“迅速撤退、迅速撤退。”刚开出百米外出租车就到了,顾益民下车刷卡进入小区。常鸣停下车回头观望,看见人一点没觉得奇怪,就是不知道王勇活干的怎么样?
顾益民进了家。柳欣接过蛋糕心情略好点,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顾益民问她今天咋了,脸色不太好?
柳欣给他倒了杯红酒递上,酸溜溜地说:“在俄罗斯玩痛快了,才想起我?”
顾益民饮下酒,搂着她落座,“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你去不合适。”从内心讲他不完全讨厌她酸不溜秋,但过火了不高兴。
柳欣内心还是有醋意:“她年轻又是博士,你能不动心?”
顾益民脸色略显难看,对刘青在俄罗斯的忤逆不敬没想到,情景尴尬不堪回首。
“人家没结婚的姑娘家,我能有什么想法。”
“所以现在先养着、提拔重用着、把感情先培养好。就像我当年。”
柳欣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做姑娘时就见证过他的色。刚参加工作在城建委当出纳员,那会顾益民是副主任,三天两头找她谈工作、要不就到她办公室检查工作,柳欣为了自身名节小心谨慎处处设防他没得手,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嫁了位不争气的丈夫。
柳欣的丈夫向贵才是石化一名工人,天性好赌,从她这偷了一万块钱公款赌输了。这在当时是很大的事,弄不好要坐牢。顾益民知道后没声张,自己拿了一万块钱为她垫上,当时柳欣就预感他是另有目的。果不其然,没多久顾益民带她出差,向她发动攻势。柳欣此时已经是孩子妈了、再好的名节也没嫁位好丈夫,人家毕竟免去过自己牢狱之灾、又苦苦追求这么多年多少对他有点感情,随了他心愿俩人勾搭成奸。
柳欣与刘心属于同一类型人,有了这事在家对丈夫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他们的奸情在家被发现过,向贵才提着刀要杀人,柳欣死死抱着他顾益民才得以逃脱。这一好就是十来年,顾益民当副市Z后把她调入政府当主任。
后来柳欣闹离婚,向贵才死活不同意,索性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在法院打了一年官司才把婚离了,当时孩子不叫柳静叫向文静才两岁。
刚离婚不久,向贵才在单位资格考试不及格被下岗,期间只发生活费,双重打击下气不过一把火把车间烧了潜逃,辗转逃到美国。开始很艰难,在火葬场抬死尸、饭店里当跑堂,挣了点钱在旧金山开了家餐馆。他把自己的妻离子散都归咎在顾益民身上。
好女人都这么痴情,人家顾益民开始没说要离婚娶她,自己上杆子离婚等着。离婚后追求她的、给她介绍的踏破门槛看都不看一眼。改霞说她可惜了,如果知道她和市Z的这种关系,肯定会说好可伶,因为前者没了欲望无所谓,后者是在苦苦地期盼与恐惧中等待,哪天出事一切都灰飞烟灭。
顾益民苦笑不已,提醒她别泼醋了,小心犯病。
此话怎讲?原来柳欣曾经患过胆结石,医生建议暂时先别手术,先吃点醋看看,醋能溶解石头。柳欣后来就经常吃醋,可是多久没见好转,问他为什么吃了醋还不好?顾益民说虽然吃得多,但吃完了都泼给别人等于没吃,病自然好不了。
柳欣想着臭男人讨厌死了,所有病都是因担心与渴望所引,他就是病根还拿着穷开心。
吃饭时柳欣告知他向贵才给她打来电话,顾益民一惊。
“他咋知道你电话?”
“我也纳闷呢。给他拉黑了。”
“他在美国什么地方?”
“没问。”
“想复婚。”
“你答应他了?”
“我答应你,等到你退休。能答应他嘛。”
柳欣介绍向贵才至今未婚,总担心他回来报复,最近风声特别紧,把白家父女俩的事说给他听、市局有阴谋,让他抓紧时间退居二线,钱也别弄了、那么多是累赘,每一笔败露都是掉脑袋的事。
顾益民让她别过度紧张,他是被通缉的人回来是自投罗网,不是想退居二线就能成的。柳欣说可以健康原因提出,起码先退居到人大政协这些部门来。
顾益民告知有好消息,秦书记要退休,自己有可能接任市委书记。要先把她调到市委办公室当主任,以后过去还能再一起、且不引人注意。
柳欣听后并没高兴,虽然职位升了,但当了市委书记退休只能往后拖不会提前。
“你光顾着官官官,我们的事咋办?”
顾益民有些不悦道:“不是跟你说了只有退休后。现在离婚,然后和办公室主任结婚,不是制造全国爆炸性新闻。”
柳欣显得很委屈:“你为我想过没有,一个人守着这诺大房子,很是寂寞与凄凉?”
顾益民忙安慰她,说以后常来,只有当上市委书记管住公安与政法这摊子事,才能熬到平安退休。
吃完饭来到卧室,脱了衣服去洗澡。柳欣给他找换洗衣服,心想他所言也有道理,就算退居到人大政协也不一定能保平安,看来市委书记位置很重要。
柳欣上床后小鸟依人般躺在他怀里,这种归属感梦寐以求。
“你从俄罗斯回来后都廋了,人家好心疼。”
顾益民把她抱在上面,喜欢她在上静静地趴自己身上,边做边欣赏着她身子。
“钱都存好了?”
“存好了。现金留了零头,怕你有急用。”
“咋想起问这事?”
“准备近期转移出去。”
“还是西雅图、顾琴那?”
“嗯。总共有多少?”
“一亿二千万。”
“留有六百万现金。这些东西催命,别家里哪天遭贼把这事抖出去。”
“哪是我弄的,人家送礼防不胜防。”
“等我退了休,你就此辞职,我们一起移民美国安享晚年。”顾益民认为这点钱在美国不算多,人家送还是要收。
刘大棒子此时正在车上拿着望远镜观望呢,看见卧室灯亮了,命令史玉柱准备射击。
“砰”一枪东西飞了出去,但没击中地方,打在窗户下碰到墙落地了。史玉柱说太远风大有些飘,怕没效果。
刘大棒子让再来,距离向上一米、右半米。
“砰”又一枪,东西正中目标,而且粘连上。
刘大棒子喜出望外,立即调试设备,传来“嘎…吱…”噪音,又调试杂音越来越小,最后清晰地传出声音。
“钱都存好了?”
“存好了。现金留了个零头,怕你有急用。”
“咋想起问这事?”
“准备近期转移出去。”
“还是西雅图、顾琴那?”
“嗯。总共有多少?”
刘大棒子屏息静气,心也很激动,现在是最关键的地方,仿佛又要侦破大案要案而沾沾自喜,连天气巨变都没感觉出来。此时突然刮起大风、下起大雨,楼上人家凉的衣服被风吹落,衣架正好打在那地方,把东西击落。扬声器里突然传出“吱…嘎…嗡…”的聒噪音。刘大棒子摘下耳机问怎么回事?
老史递给他望远镜说:“东西被衣架打落。”
刘大棒子接过望远镜观望,见东西不在了煞是懊恼,命令再次射击。
“砰”又是一枪击中目标,但粘连上后晃了两下掉了下来。
“刘队,可能有水不粘连,不行啊。”
刘大棒子一拳砸在座椅上,“妈的,贵人自有天相,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