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在打车回宾馆的路上严洛一一直维持着“老子心情不好”的状态，陈浩察觉情况不对便试着主动和他搭话，结果搭了半天严洛一给他的回应也就那两个字，不是“嗯”就是“哦”，实实在在地让陈浩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惜字如金，可是他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没哪里惹到他，怎么好端端地就甩起脸子了呢？

    两人就在这种僵持的气氛下回到了宾馆，下车后陈浩看了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于是二话不说拉着严洛一就朝宾馆楼下的小面馆走去。

    小面馆里此刻人不多，陈浩便找了个窗口位坐下，然后叫来服务员直接点了两碗牛肉拉面。

    “欸，你点两碗干嘛？我要吃什么自己不会看啊。”严洛一没好气地说道。

    “哟，您老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啊。”

    “……”

    “嗐，不就一碗面嘛，我请客，你随便吃。”

    严洛一把嘴一撇，阴阳怪气地点了点头道：“也对，你有钱呗，爱怎么请怎么请，像我这种穷人哪有资格说话呀。”

    陈浩愣了楞，一听便知他这是话里有话，而且明摆着不是什么好话，心想难怪这家伙一路对他板着张脸，嘿，敢情这股火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哟呵，现在还学会冷嘲热讽了是吧。那行，咱俩也别拐弯抹角的，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直说就是，我看你这一路也憋得挺累的。”

    陈浩说得没错，这一路他把话憋在心里确实是憋得挺累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来个开门见山，至少比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要来得爽快，于是将双手环于胸前，摆出一副审犯人的口吻说道：“那么你是打算自己说呢？……还是我替你说？”

    陈浩嗤笑一声打起了马虎眼，两手一摊道：“嘁，我有什么可说的？你可真逗……”这时服务员正好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过来，“哟，面来了！”

    陈浩随即拿起筷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唉，我说你啊，别老整天胡思乱想的，来来来，趁热吃，吃完回房间补会儿觉，晚上咱还得赶火车呢。”

    严洛一早猜准了他会装傻充愣，不过想想他说得也在理，话可以晚点说，但这面确实得趁热吃。

    陈浩此时并不知道严洛一已经找过董爱玲，只当是因为自己之前没让他跟去财务处在跟他闹脾气呢，唉，小孩子嘛，作一点也是正常的。

    “噢，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大飞那儿已经查到袁乐做手术的医院了。”

    严洛一动作一顿，鼓着一嘴的面条急忙问道：“在哪儿？什么时候做的？当时还是有谁在场？”

    “啧，你急什么，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怕你待会喷我一脸。”

    听从陈浩的旨意严洛一立刻把嘴里的面给咽了下去，然后用纸巾抹干净嘴乖乖地坐等陈浩开口。

    “根据大飞查下来的结果，袁乐是在两个月前在家私立医院做的手术，不过这场手术并不是她自愿的，听相关的护士说她送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出血的状态，并且身上还有多处淤青以及擦伤，医生当时也问过她是怎么受伤的，但她只是含糊其辞说自己不小心摔的，可惜啊，孩子没了，就连她自己也…… ”陈浩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严洛一迫切想知道答案。

    “她……唉，因为子宫破裂，被摘除了。”

    严洛一瞬间哑然，他当然明白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件事多半和厉耀辉有关。

    “那厉耀辉呢？他当时在场吗？”

    陈浩摇了摇头，“大飞看过医院当天的监控录像，你猜，那个送袁乐去医院的人是谁？”

    严洛一眨巴着眼睛有点儿懵圈，既然他都这么问了说明这个人自己也认识，可若不是厉耀辉的话还会有谁呢？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陈浩给他看过的一些照片，这些照片是在罗凯的事情发生后陈浩派大飞跟踪袁乐时采集回来的，按照陈浩的提示此人既和袁乐有过接触又是他们俩都认识的人，嘶……那会是谁呢？

    少顷，严洛一蓦地睁大眼睛，半张着嘴吐出两个字：“季节？！”

    “哟，脑子挺好使啊！”陈浩竖了竖大拇指夸赞道。

    “不会吧？真是他？……难不成是他把袁乐伤成那样的？”严洛一又是一串三连问。

    “哦不，这你就猜错了，袁乐不是他弄伤的，恰恰相反，人是他救的。”

    “啊？！”严洛一乍听之下吃惊不小，这剧情实在离奇得有些让他接受无能，而重点在于季节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救死扶伤的人？离奇，实在离奇。

    “听护士说季节把人送来医院的时候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说是因为碰巧看到对方倒在血泊中便将人送来了医院，之后还替袁乐把手术的费用和住院费都一起付清了。”

    “什么？！”听了陈浩的阐述严洛一更是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事要是换成别人做的铁定得颁个好人好事奖给他，但问题是季节和好人好事四个字压根儿沾不上边啊，要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差不多。

    陈浩咧了咧嘴角，哼笑道：“感觉很不可思议是吧？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反应。”

    严洛一托着下巴陷入一阵沉思中，这一连串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还需要再仔细理一理，厉耀辉、袁乐、季节，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然而这一切的答案都必须得等他回到江源之后才能找到。

    “噢，你刚才说我们几点的火车来着？”

    “晚上十一点半。”

    “这么晚，不能早点走吗？”

    “哟，着急想回去啦？我还以为你在这儿玩得乐不思蜀了呢。”

    严洛一懒得听他瞎贫，随即将碗里剩下的两口面扒拉完便起身准备回房间，“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我还没吃完呢，喂！……”

    ……

    回到房间后严洛一直接从包里翻出换洗的内衣裤，考虑到晚上要在火车上过夜还是先洗个澡比较好。正当他洗到一半时就听见陈浩开门进来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被水淋过之后脑子变得清醒了些，蓦地想起自己原本要盘问的事情还没盘完呢，被鬼见愁拿袁乐的事一搅合差点给忘了。

    一走出卫生间严洛一就看见陈浩手里也拿着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澡，且不论刚才他是不是故意岔开话题，但有些话必须得说清楚，立刻，马上。

    “等等。”

    陈浩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被严洛一喊了停，脚步一顿，心里估摸着准没啥好事。

    只见严洛一用毛巾擦了擦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缓缓开口道：“陈大善人，我们之前还有话没说完呢，等说完了你再去洗呗。”

    “蛤？什么陈大善人？你在说我吗？”陈浩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严洛一鼻息轻叹，显然他已经没耐心再和陈浩继续打哑谜，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行了，别装了，你不累我都嫌累。”接着随手将擦拭完的毛巾往桌上一扔，“说吧，那两万块钱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陈浩当下一愣，虽说纸终究包不住火，但这小子未免知道得也太早了点，于是装模作样地感慨道：“嘿哟！瞧瞧，不愧是我陈浩带出来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啊。”

    严洛一默默在心里朝他翻了白眼，像这种谎言被揭穿还能顺带没脸没皮夸自己的人着实厉害，简直无敌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之前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公事公办的，可结果呢？哼，私下做好人，怎么？看我穷，不配做好人是吗？”

    陈浩心下暗忖：完了，这小子果然又开始自尊心作祟了。

    “嗐，我没那意思，这不是看董爱玲一时凑不回数嘛，我也懒得再烦这事儿，索性就帮她把缺的金额补上了呗，再说，她还给我打了欠条呢，我又不是白送给她。”

    严洛一就猜到他死鸭子嘴硬，便摊开手掌伸到陈浩前面：“是吗，那欠条呢？给我瞧瞧。”

    “啊？这……”陈浩傻眼，装模作样地在口袋里东摸西摸，其实那张欠条原本就是为了让董爱玲心安只是用来走个过场，一出派出所他就随手给扔垃圾桶里了，这种累赘他哪还会真留着。

    “没找到是吧？会不会不小心掉了？”

    陈浩赶紧点点头：“嗯，肯定是掉派出所里了。”

    严洛一知道这人无赖起来自己也拿他没辙，不过幸好他早就想好了，便道：“行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现在就去趟董爱玲那里，你那张欠条不是没了吗，正好，我让她重新写一张，哦不，写两张，我俩一人一万。”说着已经拿起了外套准备向门口走去。

    “欸！别别别……别介啊。”陈浩赶紧用身体挡住严洛一的去路，没辙，要对付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也别无他法。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这样，补上的钱就算咱俩一起给的，一人一半，我不落下你总行了吧？”

    “说话算话？”严洛一一脸严肃地目视着陈浩，直到见对方诚恳地点了点头他才把外套放回了椅子上。

    陈浩本就知道严洛一这人性子倔，但没想到能倔到这种程度，自己都穷成那样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这又何必呢，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严洛一并非不明白陈浩的用心，只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于是态度委婉地向陈浩解释道：“抱歉，刚才语气重了点，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虽然我知道自己的经济不宽裕，但这原本也是我想参与的事情，至于能帮得了多少应该由我自己判断，可你不该瞒着我。”

    见严洛一这张奶凶奶凶的小脸蛋陈浩莫名有种想上去捏他一把的冲动，这时他忽然灵光一现，脑子里冒出一个十分契合剧情的歪念头，便问道：“欸，我说你上哪儿去弄一万块钱啊？”

    “哦，已经想过了，我现在卡里还有五千块的存款，然后每月的工资里我可以再拿出两千，这样一来最多三个月就能还给你。”

    陈浩挠了挠下巴做思考状，提议道：“这样吧，你只要帮我个小忙，这笔钱就算你的劳务费了，怎么样？”

    严洛一心头一紧，小忙？……呵呵，我信你个鬼。

    “你先说说来听听。”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对方还是鬼见愁。

    “是这样，还记得上次和你提过去我家假扮成我恋人骗我妈这件事吧？”

    “嗯，记得啊，我不已经答应你了嘛。”

    “唉，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因为我妈这人贼精明，如果你只是单纯往她面前一站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我俩的关系的。”

    严洛一眉头一皱，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哦，那你准备怎么让她信呢？”

    陈浩缓缓移步至严洛一身旁，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想了什么万全之策。

    “很简单，只要我俩演得到位，我就不怕她不信。”

    严洛一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怎么个到位法？”

    “我俩啊……”陈浩说着已经将自己的脸凑到严洛一面前，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严洛一只能微微抬头仰视着陈浩，而陈浩的脸正在慢慢地向他贴近，最后两人的距离近到严洛一甚至能清楚地数出他嘴边的胡渣。但让他感到发怵的是这房间就他们两人，就算是国家机密也不用把脸凑这么近说吧。

    谁知就在他本能地想和眼前的胡渣拉开点距离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用力摁住，恍然间他听到了“啵”的一声脆响，陈浩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他一口。

    此时严洛一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向陈浩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只见那“鬼”邪笑着露出他的獠牙，缓缓才从口中吐出后面的半截话来。

    “得……接个吻。”

    25

    余波在结束完董爱玲的专访后特地跑了趟派出所，原本想再询问一下是否有李小花的消息，谁知到了派出所一问才知案子昨夜已经告破了，警方不仅抓到了凶手还在后山挖到了被埋在地下已化为尸骨的李小花。老汪之前因为李小花的事情和余波彼此也相互熟识，于是便向他讲述了从婷婷失踪到抓到方大牛夫妻俩的大致经过，最后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帮助警方破案的人竟然会是严洛一和陈浩，难怪他总觉得这俩人看上去神秘兮兮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专程从江源跑来办事儿的刑警。出于自身的职业病，余波对他们此行来清安县的目的也颇为好奇，只可惜老汪的嘴严实得紧，半个字都没有透漏给他。

    不过这次也算托了严洛一和陈浩的福，他眼下又有了新的报道可写，只是不巧今天派出所里的事务比较多老汪没闲工夫向他详说具体的破案细节，但好在他反应快，一拍脑门，嘿，宾馆里不就住着两个现成的嘛。于是他立即兴冲冲地赶回宾馆，可谁想刚一走到严洛一的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打斗声，心中暗暗一惊：我去，什么情况？！这两人该不会在里面打架吧？

    叩叩……

    顶着碰一鼻子灰的觉悟他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反正被骂也好被打也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了解这起案子的全部细节，至于颜面自尊什么的暂且先搁一边。

    少顷，门开了，陈浩一看见余波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灾星怎么来了，便冷冷道：“哟，怎么是你啊？有事儿？”

    余波知道陈浩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一对眼儿立马慌了神，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呃……我……那个……你们……现在……有空吗？”其实他原本还想着在一旁帮忙劝个架什么的，但是看陈浩一脸淡然的模样貌似也没想象中吵得那么凶，难不成是他幻听？

    陈浩抬起手肘顶在门框上，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噢，我们有空没空得看你有什么事儿了，说吧，有何贵干？”

    “是……是这样的，就是你们昨天……那个……就是……”

    “啧，把舌头捋直了说话！”陈浩一脸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而余波也不知怎的，在陈浩强大的气场压制之下他几乎都快怂成哑巴了，“我……呃……”

    “起开！”

    就在这时严洛一突然从陈浩身后走了过来并一把将他推开，虽然此刻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但幸好这股怒气貌似只针对陈浩一人。

    “哦，你甭理他，这人就一神经病。”说到神经病三个字的时候严洛一刻意加强了语气顺带还朝陈浩甩了个白眼，甩完后便立即转过脸对余波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怎么了？找我们有事吗？”

    换了个人面对面之后余波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说起话来也不结巴了：“是这样，我刚从老汪那儿知道李小花的案子破了，这次多亏有你们俩帮忙。噢，还有婷婷，幸好你们及时救下了她，总之，你们俩真是太厉害了！”

    严洛一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客气道：“嗐，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只不过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哟，那你这个忙也算是帮大了，我听老汪说……”

    陈浩没耐心在这儿听余波吹一堆的彩虹屁，索性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行了行了，有事说事，别耽误我补觉。”

    “你闭嘴！”严洛一直接给了陈浩一记眼刀。

    余波生怕两人又开始吵起来，于是便立即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陈浩一听立马就拍拍屁股走人，搞了半天原来是余波想写一篇有关李小花一案的案情报导特地来找他们了解情况的，这他娘的关他鸟事，还不如洗洗睡呢。

    眼看陈浩铁定是不肯帮忙余波就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严洛一身上，严洛一念在余波之前帮过自己的份上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但前提是他和陈浩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这篇报导里，余波赶紧对天发誓绝对做好保密工作。

    两人谈妥之后余波便带着严洛一去了酒店的咖啡厅，路上他随口问起刚才严洛一和陈浩在房间里为什么会发生争执，严洛一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这里有时候会发病，间接性抽风，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啊？……看不出你们陈队还有这样的隐疾，唉……想必他也挺不容易的。”余波敬佩之余深表同情。

    严洛一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可不嘛，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别告诉别人啊。”

    余波点头如捣蒜：“嗯嗯，我懂我懂，那……这病能治好吗？”

    严洛一仰天长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可惜了。”余波默默在心里为陈浩点了一根蜡，愿他能早日击败病魔恢复身心健康。

    ……

    晚上八点，陈浩在睡梦中被严洛一叫醒，催他赶紧起来整理行李物品，说八点半的时候林旭会在宾馆门口接他们，然后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

    陈浩一猜就知道又是余波主动送来的人情，虽然出于个人的某些原因他很不待见这个人，但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有辆车确实方便许多，反正一上火车大家后会无期，有便宜也是不占白不占。

    临上车前余波特地出来向严洛一他们道别，虽然陈浩对他仍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自从知晓了对方的隐疾之后余波看他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份同情，并悄悄告诉严洛一他私底下认识很多厉害的老中医，兴许能找到些民间偏方给他治病。严洛一乍听之下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好在他的自控能力尚佳，当下还是给忍住了，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了声谢谢，最后他一直忍到车子开走才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浩一脸莫名地看着身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的严洛一，眨巴着眼问道：“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见严洛一不鸟他继续自顾自地傻乐，陈浩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别是被余波那厮放的彩虹屁给吹傻了吧。

    陈浩原本以为远离了余波耳根子终于能清净些，谁知一路上林旭也是唠叨个没完，毕竟他是李小花的表舅而且又和余波相熟，所以当余波告诉他这次是多亏严洛一和陈浩才抓到凶手的时候对他们也是抱着无比感激的心情。虽说这人死不能复生，但至少能让李小花的灵魂得以安息，总比被人埋在后山做个孤魂野鬼强。

    陈浩并不喜欢参与这种煽情的话题，于是只好窝在一旁假装自己是空气，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他一看来电人是汪琴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能让这位汪女士打他电话的通常只有两件事，一件就是逢年过节叫他回家吃饭，另一件就是逼着他去相亲。这眼瞅着年夜饭才刚吃完没多久，剩下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喂。”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了电话。

    “陈浩你TM混蛋！你丫死去哪儿了？！”女人的叫骂声顿时令他全身一僵，这声音很显然不是他妈汪琴的，而是……

    “靠！姓罗的你可真行，居然用我妈手机打我电话！”

    “哼！你以为把我拉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做梦！我告诉你……”

    挂断，关机，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