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王美叶称得上是个野蛮女友了，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否则的话谁还能治的了你？”

    左小青听了李光头的诉说，突然“咯咯”的笑起来。

    “你还笑，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呢，有一次我们又吵架，她说想拿高压锅把我炖了！”

    李光头说完喝了一口水，好像仍旧心有余悸。

    “那你们干嘛不分手啊？合不来还腻在一起干嘛！”

    左小青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也分过几次，可是总分不开，分开几天就都受不了了，不由自主的就又到一起了。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吧！”

    李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有时候我想，王美叶也许能称得上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跟我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挺委屈的，我一个穷光蛋，除了供她吃喝外，基本就没有能力供她别的花销了，而每次她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饱满丰腴的身体奉献给我，让我尽享人生的快乐与欢畅，尽管这具饱满丰腴的身体曾被人提前享用过，糟蹋过，但经过岁月的修复，我相信它已经恢复到原来美好的模样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它依然那么美，那么令人着迷。而在此之前，在无数个寂寞清冷的黑夜里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能拥有这样一具美丽而温软的女性躯体那将是我今生多大的荣幸与幸运啊，她的到来，及时的弥补了我生命中巨大的缺憾，她让我的生命重新充满了活力与激情，变得有力和完整，为此，我是应该感激她的，至少我也应该好好感谢她。”

    李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左小青，继续讲述。

    “那时我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去帮人打理一个洗车店，收入还算可以，我想，等我攒够了五千块钱我就去把她想要的那个东西买回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有等我攒够钱，我们店里的老梁在洗车时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脑出血，得立刻做手术。老梁老家在涞源的山里，一个穷困的小山沟子，唯一的儿子是个弱智，三十多岁了还尿裤子流鼻涕，唯一的老婆常年哮喘像个药罐子，全家的开销全靠老梁一个人在外面挣的这点钱。

    老梁人挺好的，憨厚老实，谁有难处了总是出手相帮，当然了，不是帮钱，而是帮着出力气。我刚到洗车店的时候跟着老梁一起干，老梁总是让我干轻活，他干重活，他说我岁数还小，不能用力过度，累坏了身体影响以后生儿子。为此我十分感激老梁，发了工资先给老梁买一包廉价的劣质香烟，老梁总是嘿嘿憨笑着收下，然后告诉我，以后别买了，省着钱娶媳妇吧。这次老梁脑出血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们去找店里的头儿，头儿嘬着牙花子说现在买卖不好干，他手里也就五六千块钱。我们理解头儿的难处，他也就是个跑腿儿的，真正的老板我们谁都没见过。没办法，我们几个工友坐下来商量，一人先拿出两千块钱给老梁做手术，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就这样，我们六七个人凑了一万五，再加上头儿的五千，正好凑够了老梁开颅手术的费用。很不幸的是老梁脑出血太严重了，等医生们手忙脚乱的打开他的脑袋后，发现他的脑主干血管多处破裂，鲜血呈喷泉状向外喷涌，没办法，医生们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他的脑袋简单的缝合上了，然后无奈的宣布：救治无效，不幸死亡。

    我们送老梁的尸体回家，看见他家住的三家破房子夏暖冬凉，到处漏风，他三十多岁的傻儿子正靠着墙根儿流着鼻涕晒太阳，她病歪歪的老婆刚下地回来，正破风机似得喘息着抱柴火做饭，当她看见活着出去的老梁被人用门板死着抬回来后，哇的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简单的料理完了老梁的后事，看着这个中年汉子终于一劳永逸的闭上了双眼入土为安，毅然决然的结束了自己悲苦的一生，我们的心里有些悲凉也有些欣慰。回城的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提钱的事，以后也没有人再提起，好像老梁这人从来没有存在过，我们也从来没有为他凑过什么手术费。

    后来王美叶知道了这件事又跟我吵了一架，这次吵架他好像记了仇，一连几天不让我碰她，也不给我好脸色，还经常半夜回来，我说她，她就跟我大声吵，吵得我耳朵嗡嗡的响。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大街上跟一个胖老头亲热的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个老头我好像从哪里见过，后来我想起来了，他就是让王美叶无限崇拜的摄影协会的什么会长。

    我对王美叶说，离那个老头远点，别忘了你以前吃过的亏。王美叶却反唇相讥，你比他好多少？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你给过我什么？我跟着你才是真正的吃亏！

    这句话对我打击很大，于是我从洗车店辞了职，跟着原来一个一起蹲过号子的大哥做起了倒腾烟酒的买卖，没想到做了两年，果真赚了不少钱。就当我财大气粗的准备和王美叶结婚时，她却突然卷走了我所有的积蓄不见了，我四处寻找，她人间蒸发一样……”

    李光头一口气讲完了他和王美叶的事，左小青似乎听得意犹未尽。

    “后来呢？”

    左小青依然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