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玫瑰花开摘亦难(三)
作者:笨笨的姥爷      更新:2020-03-19 21:23      字数:2369
    每当在房间里单独相处的时候,整个房间,旮旮旯旯都散发出让人窘迫的气息。他俩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每根毛孔里都散发出那种叫“尴尬”的味道。可两人的涵养还不错,照样在一个屋子里吃饭、睡觉,该说话的时候也说话,但是谁也不愿首先打破有关“睡觉”的僵局,谁也不愿意向对方示意点暧昧。

    葛延生瞧不起他,小家子气。用,还是不用,你倒是说嘛,说开了,该用就用,不该用就不用。真是窝囊废,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我倒要看你熬到哪一天?要是廖进军的话——她又想到了廖进军——嘿嘿,早就干上了!她哂笑,这个“干”有两层意思,一是它的本意,在这种情境之中的本意;二是干仗的“干”,廖进军可没有你华剑的好脾气。“你TMD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廖进军的那种山大王式的霸气。

    葛延生说不清,动不动就联系上廖进军,这与廖进军有何干系?

    华剑搞不懂她,结婚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亲热表示,新婚之夜突然就冒出个薛主任赠送的礼物,你有什么话不明说,扛什么薛主任的牌子?他薛主任放屁也是香的(胆大枉为,薛主任让你做了地区革委会副主任,你竟敢背后放肆)?说起来我也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被你这一扫兴(性),该硬(气)的时候却硬不起来了,你这不是出我洋相嘛。

    他也在反思,这桩婚姻是否草率了?不是吗,是自己急功近利了。凭我们双方的背景,都不应该是先结婚,后谈恋爱的人。怪谁呢?只怪自己了吧。别人他也怪不起呢。

    华剑和葛延生的蜜月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去了。到了白露时节,天气开始转凉,秋高气爽,延生则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有人小声议论,怕不是有喜了吧?

    葛延生耳朵里刮到了,也不作解释,同样也还是微微一笑,可转过身子,就是一脸的苦涩,不知喜从何来?

    同样的话,有人拿来与华主任开玩笑,向他表示祝贺。华剑更是心里烦躁,还有喜呢?八字没有一撇,何喜之有?但三人成虎,他不得不注意起葛延生的生活起居,确实有点问题。

    如果真的是有喜的话,那绝对是天下第一奇冤。我这顶绿帽子也戴得太窝囊了,碰都没有碰过。可是结婚以来,他们好像没有分开过,难道是结婚以前就有的?他又联系上了那个倒霉的什么套套!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还幸亏了它,它不正是一块试金石吗?坏事变好事。塞翁失马。

    这天晚上,延生早早地上床睡了。华剑是有事没事,也要捱到非睡不可的辰光才躺下。

    半夜三更,华剑被延生时断时续的呻吟声吵醒。

    华剑很为难,要不要去管她,会不会落得个自作多情的下场。

    延生的声响越来越大,华剑爬起来,大着胆子到床边去摸她的额头,好家伙,滚烫。

    事已至此,华剑不再考虑什么,帮她穿戴整齐送到了医院。等到华剑颠颠簸簸陪着延生做完了各项检查,让她躺上病床,挂上了点滴,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葛延生挂上点滴,人就舒服了,睡得很熟。

    华剑疲劳了一夜,也知道了病情,心里平静了许多,趴在病床边上睡得很香。他甚至又做起了春梦,这一次真正上了延生的床,她没有拿出那个那个令人讨厌的物件。嘿嘿,好事多磨呢。他脸上露出微笑,口水流了出来。

    阳光照射在病床上,延生倒是先醒了,她看到华剑睡得很香甜,心里腾起一股暖意,也有了些许歉疚,她甚至主动摸了摸他的头发。昨天晚上如果没有华剑,自己会病到什么样子?难说。

    葛延生在医院挂了三天水,身体逐步恢复。

    医生的诊断为内火攻心,阴阳失调,加上疲劳、受凉和情绪不佳。

    华剑放下心来,每天陪她挂水,陪她散步,熬点稀饭,做点可口的小菜,把个葛延生侍候得无可挑剔。

    延生享受到小夫妻居家过日子的温馨生活,两人的冷战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只是缺乏新婚夫妇的激情和缠绵。

    那以后的十天半个月,家里平静、和谐。上班,一起出门;下班,差不多时间到家,华剑做饭洗衣,延生看书听音乐。只是到了晚上仍然一个床上,一个地上。

    那一天延生感觉完全恢复了,温情和激情同时迸发。她主动帮着做晚饭,并要求加了两个菜,说是有口味了,想吃了,还开了一瓶红酒。到了睡觉的时间,延生不准华剑打地铺,说再睡身体就吃不消了。

    华剑自然心领神会,心想这个新婚之夜来迟了,但毕竟还是来了。这十天半个月里,他对延生倍加呵护,延生的病情与怀孕无关,已经让他放下了思想包袱,通过对延生的护理,肌肤肢体上也有了一些接触,一切随之自然。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延生又发话了。

    她说,我想等两年再要孩子,你看呢?她的话音很温柔,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还套在华剑的脖子上,完全是征求意见的口吻。

    华剑心里又是一拎,本来搂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心花怒放,正是箭在弦上,哪知道延生又放出来这么一只幺蛾子?其乐融融的氛围,突然之间又释放出令人沮丧的信号。

    华剑感觉很不是个滋味,他也不说好,也不说孬。刚才箍紧了延生身腰的手臂却是没有了气力。十分性趣,已经减少了六七,剩余的三四也开始摇摆。

    延生见他不作声,以为他同意了——虽然不十分愿意,但也算是默认了——就随手摸出来了,递给他,还善解人意地开玩笑,别不好意思,你到卫生间把它戴上,我不打扰你,我在床上等你。

    按理说,这时候的华剑如果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态来应对,也许就成全了好事。可他小家子出身,人也老实,还有些许大男子主义,感觉上是被延生逼着去做一件不光彩的事。

    他还是去了卫生间。本来就恼火,用什么“倒头”东西啊,又是第一次摆弄这玩意儿,业务不熟,不免着急。越急越恼火,越恼火越急。这“倒头”东西又很不听话,三番五次捣鼓不了,急得他大汗淋漓,手脚颤抖,心虚气短。原来还有三四分得以苟延残喘的性趣,这下子彻底拜拜了。

    华剑不行了,心理上的。他知道他对葛延生的性趣今后不可能再有了。他把那个“倒头”东西死命地甩进厕所蹲坑,再用自来水,用整桶整桶的自来水冲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把火气全都发泄在那个“倒头”东西上了。

    葛延生见他好长时间不出来,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知道,自己和华剑的婚姻玩完了,彻底地玩完了。也许这是一种解脱吧。

    那一夜,床上的还是床上,地上的还是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