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回 车厢站303天 谈梦想
作者:海边老狗      更新:2019-09-01 23:55      字数:2113
    皮布不愿意麻烦车站,谢绝了特别待遇,自己与其他乘客一样上车。

    “癌症君有什么了不起,不要走特殊待遇,一笑,我带你走一条我们自己的路。”

    我赶紧问去,正好广播在叫我们的112次乘客上车,我一看,吓人,乘客都是跑的。

    “皮布,不是人人都有票吗?为何跑啊?”

    皮布把我拉到一边,说:“让他们先走。这你就不懂?简单啊,有的人有票但是没有座位号,有的人是加塞进来的没来得及买票。寻个好位置呗。一笑,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少见吧,你装!”

    我哈哈一下,说:“是,我故意装的,让你多说话,我爱听。”

    “那还不容易,我们到火车上就说那个话题,走一条我们自己的路。”

    我们走在后面,跟着大部队上电梯下电梯,我们是在车厢最前头,要走好远。

    “皮布,你就瞎说,快走啊,好远,这里才是10车厢,我们在一车厢。快跑。”

    “我就不跑,还有十分钟呢,拿出阅兵架势来,慢慢走!”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还学当兵的走路。”

    皮布伸手一看:“哎呀,还有五分钟。不行啦不行啦——”我回头见皮布飞快地推着车赶过来。

    看刚才我们俩赶车的样子,我们说有绝症,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上了火车,心顿时安静下来。对号入座,我们找好座位刚坐下火车就启动了,对面坐着一家三口,它们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看样子不是刚上车的。

    “皮布,以后我不听你的,你才装呢!”

    “一笑,我问你,你饿不?”

    我摇摇头。

    “假如你是个好人,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皮布拉着我的手,还摇了摇,这1米8的高个子做这个行为一点都不对称,不过,皮布玩得倒是很惬意。

    皮布说话好大声,对面阿姨上下左右打量着我们,又给孩子换了个里面位置,好像我们要偷他们家小孩似的,至于吗,大惊小怪。

    “皮布,你说话小声点。”我用眼睛指向对面。

    皮布点点头,小声说:“你心愿是啥?前提是权当我们病好了。”

    “行,我配合你一下。你这个问题,我敢想不敢想。”

    “现在,我给你胆量,你想,你看着窗外想!”

    我看看周围,又看看窗外的万里沧海桑田,椰树在刷空气,太阳在瞪眼,白云在打洞,我顿时来了勇气,说:“我呀,学一种乐器。可携带的,容易学的,你不是会跳舞会唱歌吗,我就可以给你伴奏啦。”

    皮布突然搂住我的肩膀说:“我们要把每天过的很有梦想,不能等死,也不能看着风景等死,不然对风景不公平,我们应该奉献点什么?”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我被皮布突然的拥抱感到非常非常的幸福,我装着不知道他在抱我,就顺势依靠在他的怀抱里。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啊!

    “我的梦想就是尝遍任何事务,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好难的好苦的好悲的好美的好秒的好装的好假的好坏的。”

    “那不是演员吗?”我反驳着皮布。

    “你们俩说话还真好笑,小伙子,你学学女人生孩子呗?”对面阿姨看我们俩胡诌,实在看不下去,就插话说道。

    “阿姨,生孩子?那是女人的事情,我是男人如何试啊。”皮布说。

    “现在流行男人生孩子体验机,到处都有,你可以试试。”对面的男人笑呵呵插话说。

    “大哥,告诉你,我们未婚的可以试,已婚的就不能试。你想啊,女人有个大袋子,本来就是装小孩子的,应该的,你在外面打拼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它在娘胎里才一年,而男人要付出心血得20年,都不止!”

    对面女人愤怒说道:“你也不小了,叫谁阿姨叫谁大哥啊?”

    我一看,皮布惹事了,不过,我不担心,皮布有能力化解,他那张嘴,还不错。

    “阿姨,你就不懂啦,我叫你阿姨,说明你是这个娃娃的长辈,付出了劳动。我叫他大哥,说明他与娃娃没有关系,他没有做出什么贡献,所以,目前来说,这个孩子都是你一手带大,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阿姨听了嘴角微笑,那男人举起拳头就要打皮布。

    “别打!他会喷血!”我一看男人真有点生气,赶紧劝架,这话刚落下,那男人一拳突然打在皮布胸口上,说:“我让你嘴贱!”

    也真是巧了,皮布哐啷一声,满嘴喷血,天呢,我算着皮布的时间到了日子了,即便是不生气不打架,他这两天也是要吐血的,这下好了,喷得娃娃满身是血。我一看真是傻眼了,这该怎么办?

    “你嘴巴里含有血袋,是吧,吓唬谁呢?”

    没等报警,乘务员过来了,见皮布捂住肚子躺在座位上,赶紧对讲机喊一车厢有人吐血晕倒。

    紧接着来了车警,又听见大喇叭广播:

    各位乘客,在一车厢有人吐血晕厥,有哪位乘客是医生,请赶到一车厢救助,紧急!

    “我没使劲打他,听不惯他讲话,我就这样推了他一下,就这样了。他说我的坏话,还挑拨离间,警察同志,我真没用力!”男人辩解着,女人也在旁边骂着,说:“我家娃娃受惊吓怎么算,你看满身是血,多晦气啊!”

    “那个血是好血,不晦气的。”我解释道,那女人拿眼睛瞪我,恨不得拿刀杀我似的,车警给她家男人铐上手铐,带走录口供去了。

    我也慌了,以前皮布吐完就没事,今天奇怪,这是病情加重了吗,可他很少谈起他的病情,我再也不敢怠慢,拿过他的包找药,这个死皮布,他真是奔着死亡去的,一粒药丸都没有。

    他们把皮布抬到餐厅旁边的休息室,我帮他擦着身上的血,轻轻呼唤着:“皮布,梦想!梦想!”

    来了个老女医生,白发驼背满脸褶皱,看上去说她100岁也不过分,她说:“我是妇产科医生,早已退休不做,先看看看什么情况?”只见她对皮布又摸又看又闻,问我,我又是一问三不知。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个女医生问道。

    我很惊讶,为何问这个问题,皮布明明是男人,有喉结作证,难道还是女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