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医患纠纷
作者:
鱼爱源 更新:2019-03-18 00:00 字数:5875
第二十章 医患纠纷
1
在别墅里,梅丽醒来,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眼珠一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自己坐起来,感觉有点冷,把被子拉过盖上肩膀,一点都不想起床的意思,她就呆萌萌地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好像很舍不得被窝似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范舟轻手轻脚的进来了,他好像很惊讶于梅丽竟然起床后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却能够呆在床上这个事实。“亲爱的,你醒了?”
“没有。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又没有脱衣服脱鞋啊?”
“我帮你脱了?”
“那就好,不然都没有脸见人了。”
“怎么会呢?待会儿起来打扮一下,我们下去去个拍卖会。”
梅丽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什么拍卖会?拍卖谁啊?”
“呵呵,你有听说过拍卖人的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去干嘛?”
“我不是说了嘛,拍卖会。”
“那你参加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什么意思,你看我书房的哪个瓶子不顺眼,我们就把它拿去拍卖了。”
“你这么缺钱?钻到钱眼里去了?”
“不是了。”
“那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拍卖你的收藏呢?”
“做善事呀。”
“做善事?你会做善事。”
“不是吧,你什么意思,好像我是很十恶不赦的人似的,我经常做善事的,只是不会挂在嘴边而已。”范舟显然很生气的样子,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形象不错,忽略了梅丽只是顺口说的玩笑话。
梅丽也觉得好像这个玩笑略微过界了,“好吧,我承认我说错话了,我也去看开开眼界。”
2
梅丽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里是位于一座大厦的三楼的拍卖厅,里面不大,有几百个平方的样子,但布置的古色古香,大厦旁边不远处是一条古玩街,尽头连着商业街。所以这种繁华闹市中的古朴在梅丽看来就是附庸风雅。她有点调侃地说:“这里的人呢,看起也不像都很有钱的样子啊。”
范舟摇着头说:“这是个人喜好问题,就像有的人很喜欢养花种草一样,是自己的喜好而已,跟钱的关系不大。”
梅丽想起来,“哦,我还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拍卖你的那个犀牛杯呢?拍卖的钱捐给谁呢?”
“我们本市的地产商前些年成立了一个地产基金,当时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平时如果社会上的一些捐赠什么的,就不用我们再出钱了,地产基金会帮我们搞定。当然,如果地产基金里钱不多了,大家还是要投入里面的。”
“你们这些商人还有这个任务?我还以为地产商都是守财奴呢!”
“什么,我是守财奴吗?”
“当然不是说你了。你的那个杯子什么的,大概能拍多少钱呢?”
“就几十万的心里预期,不过最近行情不好说。”范舟这么说着,拍卖行的经理走了进来,他和范舟招了一下手,然后径直坐在范舟的旁边。
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多,不过,梅丽是外行看热闹,“好像要开始了,”她绕有兴趣地提醒着。
一司仪小姐和一司仪先生抬着一个盘子上拍卖台,盘子里是一看起黑不溜秋的东西。梅丽笑着问:“你看,这东西,为什么不洗洗再抬上来呢,看着干净点不行吗?”
经理笑了笑,范舟假装批评地说:“你就不懂行了吧,这叫包浆皮壳。行家就看有没有这个,如果有,便初步确认为老的旧的,如果没有便认为是仿的假的。”
经理也补充道:“查看古董的皮壳包浆,是鉴别古董真伪重要的方法和手段。这是很重要的第一步,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多人并不清楚,实际上皮壳包浆是形容古董表面的氧化老化现象。各类古董都存在着一个从新到旧的演变过程,你待会儿看第三件拍品,是一个瓷器,瓷器在烧制完成后,其瓷釉表面会产生强烈的釉光感,我们通常称为贼光。从其光感效果上,便能够初步认为是新品。但是瓷器经过百年的经历,受空气中的氧化人为的擦洗把玩和移动烟尘等各种因素的影响,都会使瓷器的釉光逐渐变旧失亮,这些表现被称为包浆。那件瓷器的包浆就不错。”
梅丽睁大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经理,你真厉害,懂的真多。”
范舟附和着说:“人家是经理,就是混这行的,不懂能行吗?”
马经理谦虚地说:“看的多了,就多少懂一些皮毛了。”
范舟接着问了问,“马经理,今天是不是还有个玉器?”
“是的。”
“是高古玉吗?”
“不是,是古玉。”
梅丽又好奇地问,“什么是高古玉?”
这下范舟开始简单的卖弄学问了,“高古玉一般是指战国和汉以前的玉器,明以前的玉器才称为古玉。高古玉以和田玉为主,历来千里挑一,留存至今大部分在慱物馆及少数藏家手里。”
马经理笑着说,“玉器表面有一些沉降物质,是因为玉器埋于地下,表面受到了侵蚀氧化,然后玉器出土后,经过很多年的人为把玩,又会使玉器表面形成一种油质感及透润感,所以玉器要观察是否有这样两点特征。”
梅丽很无奈的样子,“太复杂了,我都听糊涂了。”
“当然复杂了,玉算是较好辨识的了,铜器还复杂些。”范舟补充。”太复杂了,我头都大了。”梅丽告饶。
马经理也表扬道,“范总就算是在我们这里也算是行家中的行家。”
梅丽附和着表扬,“看不出你还真行啊,挺专业的,我看你干脆改行算了。”
马经理故意惊讶地说:“哎呦,范总要是改行,我们这里还真是又想请又请不起呵。”
3
拍卖会不温不火地进行着,梅丽地手机响了,“哎,你看我的手机,这时候偏偏响起,”“喂喂,小唯,哦,好的,我马上来,嗯,不用说了,我知道。”
梅丽挂了电话,本来想说点什么,谁知范舟先开口,”你去吧!”
梅丽也无奈地解释,“要不是很着急的事情,我们医院的护士也不会在我休息时让我回医院的。”
4
梅丽很快赶到了医院,本来今天是她休息,可是护士说有产妇家属不配合医生,梅丽只好亲自回医院过问此事。护士小唯正在等她,“梅医生,你总算来了。”
“小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上午30号病床的产妇下奶不顺畅,我过去给她按摩了一下,发现乳腺是可以疏通的,就叫家属配合热敷和按摩,还师范了动作。我告诉他们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疏通,可是产妇涨奶非常难受,孩子又没有奶吃,产妇的丈夫执意要等奶水下来才给新生儿喂养,但是现在孩子有轻微的黄疸,需要喂水。哎,实在是太固执了,产妇的丈夫只认死理,怎么能这样固执呢,应该以产妇和孩子为重吧!”
“嗯,你说的是对的,好了,我去解释。”
“好吧!”护士小唯放心地说。
5
梅丽径直走向了30号病床,这个病床位于十号病房内,她小心地开门,又小心地关门,生怕发出太大地声响。
当中间30号病床边守候的,一位皮肤黝黑,看起来一脸倦容的中年男人看见了梅丽的时候,他好像正好询问什么的样子。
梅丽赶紧做出了“嘘嘘”的手势,她小声地说,“你是孩子的爸爸?”
“当然了。”
“为了不影响产妇和其它人的休息,我们病房外说话。”
“有什么话这里说不行吗?”
“可以啊。”
“那你说吧。”
梅丽看看四周,“还是不要把他们吵醒了,我们还是外面说话吧。”
梅丽走出了门外,中年男人拖着拖鞋也小心地走了出去,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梅丽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有新生儿黄疸,不过我看了看,初步判断是生理性的,就是说在一周左右会自动褪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孩子的妈妈的奶水还没有下来。””我知道,我不久前跟你们说了,你们懂医学,我不懂,赶快给我媳妇治好就行。”
“我明白,我们会定时的,比如说两个小时间隔的,来给她疏通。”
“哦,那就好。”
“不过孩子可以暂时不喂奶,但是必须要喂水。”
“哦,用什么喂呢?”
“就用小勺子就行。”
“好的,——不行。”
“什么?”梅丽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逻辑了。
“不行,不能喂养。”
“为什么?”
“我们老家那边说的,小孩子如果先喂的是水,还是用勺子喂得,他就不会吃奶了。”
“哦,这是不科学的,怎么会呢?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你要相信我们医生的话。”
“那孩子娘肚子里那么久,不吃不喝的,不也过了这么长时间。”
“这不一样,那时候有胎盘输送营养 。”
“不行不行。”
“如果孩子缺水,黄疸会加重的。”
“不行不行,我说你们先把我媳妇的奶下下来就行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你看她涨得那么厉害。”
“我们会尽力,但是你也不能闲着。”
“你是不是也要我给她热敷,我不会,怕弄不好。”
“这很简单的。”
“我弄不好,弄不好,刚才我试了试,没有什么效果,还是没有奶。”
“待会儿我教你,很简单的。”
“还是你们来吧!”
“你怎么这么懒啊?”
“俺不懒,谁说俺懒了?”
这男人突然冒出的家乡话让梅丽又急又笑,“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灵活点。”
“我本来就是个笨人,还是个男的,怎么做得了那么细致的事情嘛!”
“算了。”梅丽转身欲走。
“不能算,你得给俺媳妇弄弄,反正你也来查病房一趟了。”这中年男人拉着梅丽的袖子,不让她走的样子。
“你拉着我干嘛?”
“我不让你走。”
“你不让我走,凭什么?你还想动粗不成?我动不了,你想干嘛?”
两人抓扯起来,这男人说话不利索,急了时就一把卡住了梅丽的脖子,梅丽条件反射地两手抓着男人的手。
这男人好像也顿悟似的觉得鲁莽了,手一下子就松了。
不过,就算是他已经松了手,梅丽也已经憋了一通气了,她满脸通红,“你想干嘛?你,咳咳,你想谋杀我吗?”
“不是,我就是不想让你说话,你话那么多。”
“咳咳咳,胡说,保安——”
这时候,护士们从各个病房才赶过来,这个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从通道跑了。
大家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梅医生,你没事吧?”“我们来迟了。”“赶快去叫保安啊!”有小护士赶快朝电梯跑去。
“没事。”梅丽觉得自己刚才也是被吓着了,“那个男人跑哪儿去了。”
有护士回答,“朝楼梯方向跑的,不知道去哪里了,赶快通知保安锁医院的大门。”
梅丽摆摆手,“医院这么多人,大门能锁的住吗?”
6
梅丽恍恍惚惚地走到地下停车场,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车,不知道是腿突然一软还是有人一拉,她往后仰了一下,却感觉有一双手有力地揽住了自己的腰,她心里一安,正要扭头一看到底是谁。
当然是范舟,梅丽一见就乐了,范舟却觉得纳闷,今天这人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亲爱的,你怎么了?”
范舟往前一靠,看着憔悴的梅丽,双手往前拥抱了一下。
梅丽已经无力推辞,只是怕这一动作被同事看见,她习惯性的轻轻推了推,“干嘛?你抱着我干嘛?”
“喜欢抱着你,看着你。”
后面不远处还真的蹿出了一个人,这两人听见动静,梅丽赶紧提醒到,“有人来了。”
“梅医生!?”
等到梅丽看清楚时候,才发现真是一同事,“哦,张主任,你好。”
谁知这张主任还真的往这边走,梅丽只对范舟介绍道,“这是内科的主任。”
范舟只好客气地说,“你好,幸会。”当他的眼光再次扭过来是,才看见梅丽的脖子上好像有到深红色的痕迹,他也不确定是什么,“你的脖子怎么了。”
“哦,上车再说吧。”梅丽边跟张主任作摆手告别的姿势,边拉开车门。
范舟看张主任走远了,抓住梅丽的胳膊,一把拉过来,“哎,别动,让我看看。这么深?”
“深什么呀!”梅丽毫不在乎的样子。
“绳子捏的?”
“不是。”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过,电视台都来了,警察也来了。”
“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上电视了,你会不会很惊讶?”
“会有一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跟个不怎么讲理的产妇家属发生了争执,他卡我脖子,然后就逃了。”
“逃走了?哦,这么危险没有叫保安?”
“嗯,叫了,不过他很快就逃了,然后电视台也来了,医院的监控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那么危险,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其实他并不是要把我怎么样。”梅丽还是持宽容的态度。
“你脑子没有坏掉吧?”
“真的,我是说真的,他真的可能只是一时激动,当时,他立马就送松了手的。”
“算了,我不想听。你是不是善良过头了,还是当医生当傻了。别说你是医生,对他们一直在帮助,就是一般人普通人都不能随便卡脖子吧,就算是开玩笑都不能开卡脖子的玩笑。”
“哎,照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7
晚饭时分,梅丽和范舟正吃着饭,只能听到客厅那边的电视传来新闻主播的声音:各位观众,本市今天发生了一起袭医案件,恰好医院的监控视频拍下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范舟一听,立马放下碗筷,几步挎到客厅,他四处寻找遥控器,终于看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器,隔着沙发也一把抓过来。
播音员的声音继续着:在监控中,我们可以看到,原本女医生和家属在病房外交涉什么着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女医生一直很耐心地说话,可是病人家属突然伸出手去卡住了女医生的脖子,这段视频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事情的经过,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到现在本市依然存在紧张的医患关系。
范舟像是看恐怖片一样的紧张,然后他走过来,对梅丽说,“你不能再干了,明天去辞职。”
梅丽淡淡地一笑,“哎,虽然我是受害者,可是,也没有那么夸张。”
“还不夸张,应该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播音员的声音还在继续:疑犯依然在逃,在此我们代表警方呼吁广大市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接下来的是本台对当时女医生的采访。”
电视里镜头切换到了记者采访。
“梅医生,当时的情况我们通过视频已经了解了一些,你认为病人家属为什么情绪突然激动呢?”
电视里,梅丽非常淡定地样子,让范舟都不由地对正在吃饭的梅丽伸出了大拇指。
电视里梅丽平和地说,“我认为他是很容易冲动的人,因为一般的人也不会这样。还有,我认为我可以选择原谅他。”
记者惊讶地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已经原谅了不久前还袭击你的人?他卡住了你的脖子,这是人身体的关键要害部位啊!”
梅丽耐心地解释,“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想说,可能他爱人刚刚生完小孩子,他一直陪同,也很疲惫,然后她妻子没有能及时下奶,所以他应该心里很着急,所以才做出了那些过激的行为。”
……
范舟不知道是责怪还是讽刺地说,“你还挺大度的。”
梅丽一脸无辜,她觉得这不仅是事实,而且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嘛,一直都是心胸宽阔的人。
8
第二天梅丽正准备出门上班,就接到了医院最高领导张院长的电话。
电话里,张院长语气充满了褒奖,“梅丽啊,你在家里休息啊!”
“是的,张院长。”
“嗯,你就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吧!”
“为什么?”梅丽不解地问,“我本来准备不休息的,即使是休息,也最多休息个两天就行了。”
“哎,你就多休息几天嘛,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为名人了。”
“啊——?什么,我成名人了?”梅丽觉得这样的变化还是太快了。
“是的,你不仅已经成为我们医务系统的名人,还成我们本市的名人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能够在新闻媒体上公开替逃犯说情,现在大家都封给你一个‘市最感人医生’称号呢!你不知道,今天一早就有很多人守在我们医院门口,想要见你。他们还打起标语,手捧鲜花。”
“啊,有这种事情?”
“是的,为了我们医院的秩序,你先在家里多休息吧!”
“好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有什么,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嘛,你比我年轻,未必你还不能适应吗?”
“我,当然能适应了。”
院长还很肯定地说,“你不能不信,你就看看你的微博微信什么的,肯定刷爆了,粉丝数暴涨,哎,其中也有我的评论哦!”
梅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哦,好的,我马上就看看。”
梅丽翻开手机,真的发现因为自己开了静音,所以竟然没有听见微博微信还有小企鹅上无数留言的声音,其中还有父母妹妹闫海平等打来的无数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