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洞察

    相比于闫海平的沉稳，梅丽是真的坐不住了。

    半夜三更的，梅丽突地从床上坐起来了。她一把就掀开了闫海平的被子。

    闫海平是被吓醒的，他蜷缩着身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求饶，“拜托，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让我睡个好觉吧！明天我还要打起精神工作，买菜做饭。”

    “你给我起来，我告诉你，我们不能这样子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没你这么稳得住，你段位高，什么事情你都沉得住气，可是我不行，我是个耿直的人，我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我就得说出来，我就得表示出来。而且你知道我妈妈多疑，我怕我一句话也不对，她又追着我问。我的心眼可没那么多，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我们必须想办法，必须想办法，必须想办法！”梅丽连说了三次想办法，看来她确实快沉不住气了。

    闫海平只好慢悠悠的坐起来，他还有闲心点一支烟，吹出两个泡泡。他边吐泡泡边就在想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并且把隔壁老太婆给妥妥帖帖的劝走。

    “梅护士长，半夜三更的，你不让我睡，那好吧，我就用我1/3的脑细胞来帮你分析一下现在这个问题。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说完了你可得让我睡，不能再扯我的被子了。”

    “好的，没问题。我不管你用什么想用脑细胞想一些用头发想都行，你一定要在今天晚上给我想出个主意，不然我会疯的。说完之后，我出去睡沙发都可以。”

    闫海平又想卖弄他的口才了，“首先得沉住气，想好对策。其次，想想有什么事让妈妈割舍不下，又是正当的，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梅丽一脸呆萌，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这就是你洞察力不够了，你爸爸现在在家里，虽说这段时间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爸爸的身体一直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且呢，他们老两口一直以来互相照顾，是不能够离开太久的，你就应该把妈妈劝回去照顾爸爸，理由就是爸爸的的慢性病是需要人照顾的，一天两天都可以让爸爸自己照顾自己，但是时间太久就不好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梅丽猛得用手掌拍了闫海平一下。

    “其实这很简单，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嗯，我觉得你我很欣赏你，你越来越有智慧了。”梅丽一脸笑容地说。

    “哎，一直都是有智慧的。作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以前是因为我们关系太近了，所以越近越看不清，所以我有很多优点，在你的眼睛里面的全是缺点，现在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远了，你就会对我就会有越来越理智的判断评价。”闫海平分析着。

    “嗯，好吧，这样子，明天我就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他需要些什么药，我从医院里拿了就劝妈妈回去照顾爸爸。这下好了，我能睡着了，早点休息吧！”梅丽说着就把床头的灯关了。

    梅丽关灯的速度真的很快，闫海平都还没有来得及躺下，心想着这女人还真是沉不住气看来还得经历磨练磨练

    2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饭菜都摆上桌后，梅丽和严海平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的。

    还是梅丽先说话了，她给梅母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就开始第一步。

    “妈，最近的爸爸身体怎么样？”

    “他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些老病缠着他。”

    “你也不回去看一下？” 梅丽抱怨着说。

    “你说我没回去看了？我昨天还回去看了的。”

    “那怎么行呀？你那个只是看一下他，你们都相守相伴那么多年了？你该回去照顾了。”

    “你是不是让我走的意思？”梅母突然疑惑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这么宽的房子，还怕多几个人住吗？”梅丽极力的解释和劝慰。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梅母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来。

    眼看讨论就要升级，闫海平赶紧帮助梅丽解释“是这样的，妈妈，梅丽她不是很会说话，但是呢她的心是很好的。”说着，闫海平从电视旁的药柜子拿出梅丽买的药递到梅母面前。“你看这个，梅丽给爸买的保健品。”

    “这是我知道的，他一直要吃这个药，他说你给她买的特别好，效果特别好。我说当然了，当医生的女儿，当然比我这个老太婆会选。”

    “就是嘛，我今天打电话给爸爸了，问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他说这个药快吃完了，所以我就专门给他买了一盒，你什么时候回去，记得带上。但是爸爸又说了，他最近眼睛不太好，说昨天走路的时候还差点儿撞在电动车上。”

    “哎呀，这老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的假的？”梅母显然是听见这个消息有些着急了。

    “当然是真的啦，那麻烦您得赶快回去看一下，我觉得爸爸没有你的照顾，生活上肯定不习惯你。”

    闫海平也帮腔，“对，我们都是年轻人，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一直让您在这里既当保姆又替我们操心生活，其实我心里一点都过意不去。”

    “那你们自己能把生活过好吗？”梅母还是有点担心。

    “当然啦！”这劝说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回去看看我们家老头子，你们要把自己的身体过好，把小孩照顾好，让我也放心。”

    “好的，妈妈你放心吧，我们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你回去要把我爸爸照顾好，那才是正经事。”梅丽说完，

    3

    原本梅丽的妈妈答应第二天要回去，可是就在这天夜里，大家都快睡觉地时候，小雪来了三次电话，前面两次，闫海平并没有接，因为事前说清楚了的，所以他并没有在意，但后面又响了一次，这一次他觉得这样密集的电话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他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

    他跑到楼下去，然后把电话打过去了，“喂喂，亲爱的，你怎么了？”

    那边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哦，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有点疼？你能过来陪陪我吗？我怕我待会实在受不了。”

    听见这话，闫海平知道小雪肯定身体特别不舒服，“好的，我马上就过来。”她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回去看看她，因为这丫头一般不给人添事的。

    上楼后闫海平顿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放心不下。他没有吵醒梅丽，自己就挎起衣服捏手捏脚的想要走出去。

    屋里当然是漆黑的一片了，只有窗帘角落从外面投递进来一角的月光，这个时候再好的光亮都让人觉得黯淡而发涩。

    客厅也是这样，昏昏暗暗的。闫海平走到沙发旁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脚，膝盖正好磕到了沙发旁的茶几边上。

    “哇!” 他忍不住轻叫一声，之所以叫声轻，并不是不疼，其实那个疼啊!他紧紧的咬着嘴唇,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来。

    豆大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珠子的滚落下来，然后只好一绝一拐的走着。

    这点轻微的响动，还是没能逃过梅丽的耳朵，她摸起来，借助手机的灯光，走到客厅里，看见闫海平那狼狈的样子，又好笑又觉得可怜。

    她从背后走过去，轻轻地拍了闫海平一下。

    这一拍把闫海平吓的不轻，“哎哟，你想吓死我呀，人吓人吓死人，你没听说这句话。”他再埋怨，也很小声，他已经顾不得其它杂事耽误了。

    “你没事儿吧，你去哪里呀？这么晚了。出去抓小偷吗？”梅丽也小声地嘀咕着。

    “你就别嘲笑我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个点去啊？哦，我知道了，是你那金丝雀在叫你？”

    “哎哟，别嘲笑我了，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得过去看一下，不然得出事儿。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

    “你走了，明天早上我怎么交代？”

    “那是你的事。”闫海平想走，又被梅丽一把抓住。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这个人耿直，肚子里面花花肠子少，关键时候还真想不出什么辙，你必须得告诉我一个什么办法，不然的话我肯定不是我妈的对手。”

    原来梅丽担心的是这个，“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那你得早点回来，必须在天亮之前回来。”

    “放心吧，在天亮之前我尽可能赶回来。”

    把梅丽劝回屋子，闫海平才松一口气。他好不容易走出家门，来到车库，借着车灯，才发现膝盖磕肿了。

    他试了试甩了甩腿，还是很疼，只得强忍着才踩动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4

    当闫海平开门的时候，小雪绻着趴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热水瓶。

    闫海平鼻子一酸，“小雪，怎么了，我来迟了。”他赶快扶起小雪。

    “我，我肚子疼的厉害。”小雪的脸因为疼痛已经铁青苍白了。

    “那， 那怎么不去看看？”

    “ 半夜里我上了哪里去看呢？我想，自己可能都无法出小区大门。”

    “对不起，我来迟了，我送你去医院。” 闫海平二话没说，抱起小雪就退出门。

    在车里，闫海平看着小雪，一脸愧疚。

    小雪还补充解释道：“ 我实在是疼的受不了就出门去，又没有打到车就回家找个瓶子灌了热水抱着。不过还是很疼。”

    “噢，我都知道了，真是对不起，别说话，医院快到了。”

    在医院，经过化验，医生诊断出小雪得的是急性肠炎。吃过药后，小雪已经好多了，在回家的路上，小雪说大概自己最近赶毕业论文，饮食没有规律造成的。

    回到家后，海平扶小雪睡下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闫海平透过向阳的窗户就能看见天边的鱼肚白了。他突然想起来梅丽的叮嘱，他必须回去为她的说法给圆个场。

    5

    他在小雪身边坐下来，此时的小雪的脸色有一些恢复。已经从之前的惨白变为现在微微的回暖。他忍不住用他粗大的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娇嫩的脸颊。心想，这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将会陪伴他的逐渐衰老的下半生的生活。对他而言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是，这对于豆蔻年华的姑娘会不会有些自私。

    此刻他有一些不忍心，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离开。

    “亲爱的，照道理说这个时候我是不能离开的哦，可是我必须要回去，还得有一个交代，一句两句还真解释不清。总的来说，我必须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毕竟出来这么久了，家里的老人可精明了，梅丽的妈妈是最精明的，一点破绽都不行。我跟她这几天都绷紧了神经，伺候的小心翼翼的，真是郁闷死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雪竟然很大度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情，那可真是难为你们了快回去吧，回去或许还能躺会儿，休息一下。”

    “你毫不介意？”这下该闫海平迷糊了。

    “有些时候我在想，你们这个事情虽然很奇葩，但是作为旁观者，我是蛮有兴趣，看你们两个继续演下去的，俗话说得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现在到并不是特别着急了。”

    听到这番说辞，闫海平的心还真的是狠狠的难受了一下。“嗯，你可别这么说，这么说，我的心里更难受了。”

    “好了，别再耽误了。”

    闫海平站起来，走到客厅，他这才感觉非常的疲惫，想着回家还能躺会儿，对丈母娘也有个交待，就穿好了外套准备出门，谁知脚受力不住，一下跌在地上。

    跌的过程中还撞着门框了，只听得哗啦一声，把正要睡熟地小雪从屋子里惊醒。

    她毫不犹豫走两步，发现倒地咬牙的闫海平，赶紧扶起，“你怎么啦！”

    “没事。”闫海平从嘴巴里挤出这两句话时，感觉牙齿都快被自己咬断了。

    “什么，没事？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

    闫海平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屁股坐沙发上，小雪这才将闫海平的裤管子往上挽，最后看见了膝盖上一肿得跟馒头那么大的包。正好家里有点红花油，小雪蘸棉签给闫海平抹了一次，正抹的时候，他看到了梅丽发的一条短信过来：妈起的早，我就撒了个谎说你去跑步去了。拜托，无论如何回来晃一下，你答应过我的。这样我说的话也好圆过去啊！还有，千万记得要换一双球鞋回来。

    我的天，现在你让我去哪里换球鞋去啊！闫海平心里那个苦啊！只有吃黄连能跟此刻的滋味相比了。

    时间可不等人，得赶快想办法才行啊！

    闫海平哄小雪入睡后，抬头一看，快七点了。

    这么早，街上哪里有买球鞋的呢？除了街边早点小摊，根本就没有买东西的铺面开门。

    小雪这里，他只有拖鞋和皮鞋。万般无奈之下，他给梅丽发了一个求救短信，“我没有球鞋， 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一双。”

    回复：恐怕不行，妈看的紧，我实在找不到理由出门啊！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还要上班呢！

    闫海平有点生气，回了这样一句：我不回了，你跟妈说 一声，我就穿着运动鞋上的班，就行了。

    “这可不行，那你也不能连公文包也不拿呀！”

    闫海平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小雪注意到了不断响的手机，她问：“海平，你还不走吗？”

    闫海平只实话实说，“还没有呢，我还没有走呢。”

    “怎么了?”

    “有点事。”

    “怎么了？”

    “我， 我想买双球鞋。”

    “为什么啊！”

    “梅丽替我说了个谎， 说我去跑步去了， 我想替她把谎话给圆过去，现在就是找不到一双运动鞋，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儿买去。”

    “嗯！我想想，应该有办法，我到网络上去查询一下，本市在网上开店的商家现在有在线的不。”

    “这么早就有开张的？”

    “是啊，有些店是通宵营业的，如果问到地址你就开车过去取就行了。”

    “行行！这个办法还不错。”

    小雪还真联系上了一家，而且还通了电话，“在顺河路上是吧！——好的，我马上就来取！——对，是现在，我急用，行不行？——好！ 我就用这这个电话联系你。”

    小雪把电话递给闫海平，“快去吧！自己小心。”

    “好！我走了啊！”闫海平关门之前还不忘说一句：“小雪，谢谢你。”

    “傻瓜， 谢我什么，我们之间还说这个谢字吗？”

    5

    当闫海平气喘吁吁的，一脸风尘的，穿着一双新球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梅丽怔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努力的憋着笑，迎了上去。她贴近闫海平，然后小声的说：“你还真行，我是服了。换成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都是你，你说什么不好，说去跑步。”

    “那我说什么？”

    “一大早的，你就不能说是去买菜什么的，那样也容易些啊 。”

    “哦， 好，下次我就说去买菜。”

    “ 去去去，还有下次，这次就够折腾了，真是把我害苦了。”

    “行了，妈， 海平跑步——回来了。”梅丽还特的特地的把“跑步”两个字拉的非常长。

    梅母从厨房端着热腾腾的豆浆出来了，“你们说说，现代化的东西就是快，插上电就行了。以前都是自家用磨子推的，后来是电动打磨的，现在更方便了，干豆子都行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做的就是放心，营养好，健康卫生。”

    “妈，你说得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梅丽笑笑。

    “海平，你好像很累啊，眼睛都浮肿了。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梅母问。

    “我……”还没有等闫海平说完，梅丽就把话给抢过去了，“是啊，他早上起得太早了。以后，我监督他，锻炼也不能太积极了。”

    闫海平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好望着梅丽，而梅丽的脸已经似笑非笑的快挤成一团了，直到闫海平一撅一拐地往前走的时候，两人才注意到他的异样。

    “海平，你怎么了？”梅丽有点紧张地问。

    “跑步扭了。”

    “你怎么不小心点！”梅丽有些内疚地说。

    “就是，海平啊！你也不算年轻了，也不能锻炼过度了，要不咱们上医院看看？”梅母关切地问。

    “我知道了，吃了饭我自己去。”闫海平赶紧躲进屋里。

    6

    闫海平一直憋到单位办公室，才开始放肆地叫唤。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关紧了办公室的门，开始哀嚎起来。

    哀嚎了一阵，他把裤子卷起来，仔细的看了一下。那磕着的地方是真的很疼，皮肉都肿了，裤子都脱不下来。这可怎么办，这些天就只有找双平底的拖鞋在办公室穿了。

    就在闫海平满心欢喜本以为梅丽的妈妈已经回去了的时候，梅丽打来了电话。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梅丽在电话里告诉他，因为他的腿伤，妈不太放心，准备推迟两天再回去。梅丽还反复强调，她已经劝说了很多遍，但是劝说无效，因为，她的妈妈始终认为闫海平的脚不方便，所以准备留下来照顾两天。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这让严海平哭笑不得。不过事已至此，他又是个极稳重的人，当然就只能接受了。

    反倒是梅丽根本就无法忍受这种一推迟再推迟的情况，她在电话里不停的抱怨，都是因为闫海平没有处理好早上回家的事情。所以才让状况变得这么糟糕。

    不过闫海平很会劝慰别人，“你只有再忍耐两天了，我都没什么，就当养伤了。这两天一定要沉住气，坚守最后的胜利。”

    “好吧，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在电话里，梅丽很无奈的就答应了。

    7

    晚上回家熄灯后，梅丽趟在床上，闫海平洗了个澡也开门进屋。

    “怎么就关灯了，开一下，我看不见，你知道我眼神不好的。”

    “哦！行，给你开灯，你是领导，你厉害。”梅丽扭开了台灯。

    “行了，别涮我了，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沉住气。”闫海平一屁股躺在床的另一侧，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闫海平随口补充问了一句。

    “什么都没想，你呢？你的膝盖没事吧？”梅丽漫不经心的询问，假装的关心一下，其实继续翻看她新买的时尚杂志。

    “没事，我在想小雪，不知道晚上的情况，上午去个电话，下午去个电话都说好，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那你想干嘛？又去那边？那记得把你的运动鞋带上。不过话说我倒是很同情你的，你还是帮了我不少的忙，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应该帮你的，所以今天如果你要走的话呢？” 说到这里，她起了什么？突然就后悔了，“我可得提醒你，今天你要走的话，肯定是说不过去的。因为昨天晚上，你已经受伤了，明天早上我也不可能扯谎说你去运动了。所以说你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其实梅丽说他同情闫海平这倒是真的。

    “我能干嘛？睡觉！”闫海平把睡觉这两字咬得跟有仇似的。

    “哈，睡觉，同床。”梅丽扔掉了手中的书，爬到了闫海平的身上，做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你，你想干吗？”闫海平突地坐起来，一把抓过被子，一脸诧异，还有些微微的害怕。

    “我，要落井下石。”梅丽继续步步紧逼。

    “要不我去客厅睡？”

    “请便。”梅丽狡猾一笑。

    “我凭什么啊？你到底想干吗？”闫海平用手抵住了梅丽的肩膀，做出一副抗拒的样子。

    “哈哈，你想歪了吧！现在我们还有权利和义务吗，美了你了。”梅丽重新钻回自己的被窝。

    “哼，你真是……”

    “什么？”

    “你真是变了。”

    “怎么变了？”

    “要是你以前也这么有生活情趣，对我这么温柔，或许我不会跟你离婚。”

    “哼， 算了吧，我们其实不是一路人， 从骨头到皮毛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类型，我是什么类型的，你又是什么类型的。大概是我是痞子型的，你是贵族型的吧！”

    “算了，我睡了，懒得跟你磨嘴皮子。”

    “可我睡不着，我睡得着才怪，我担心小雪。”

    “那你打电话啊！”

    “没找着地方。”

    “唔，在被窝打，我妈不会在门缝里偷听的。”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闫海平钻进了被窝，然后他又不忘探一个头出来，“你帮我把被窝的四角压一压。”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打个破电话怎么这么多事呀？要不你到楼下去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刚才就告诉过你了，过去看一眼，要是不放心的话！”

    “好了，好了，你就帮个忙吧！你的大恩大德，莫齿难忘。”闫海平双手合十，就差鞠躬了。

    “好吧！你也会说这话，我就把你那些破书压住被子的四个角，保证压的密不透风，憋死你。”梅丽边说边做。

    “憋死我？最毒妇人心！”说完这句话，颜海平把头钻进了被窝。

    梅丽终于将被子的四个角压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就像一个乌龟壳倒扣过来一样。

    8

    在被窝里，闫海平捂着声音说：“小雪啊，你今天好些了没有？晚上我都不能来照顾你。”

    “ 恩！这几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的，我的膝盖也不肿了，我想你，真的很想。”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闫海平钻出被窝，“哎，真闷！”他一声长叹，“顺你吉言，我没被憋死。你刚才在干嘛？我说话那时候你在干嘛？”

    “我干嘛呀？我能干嘛呀？你这什么意思呀？“

    “你是不是在偷听我？“

    “我干嘛要偷听？”梅丽一脸无语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闫海平为什么神经兮兮的。

    “你肯定在偷听。”

    最后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梅丽，她已经不想再跟他作什么辩解了，“好吧，我承认在偷听你的，我长了耳朵的，我不能听吗？我就听了，我就听你们的房事了，你想怎么着吧？？”

    这么一问，彻底把闫海平给搞蒙了，他想他自己不过是抱怨了几下。这下他只好把锐气收起来，又换着一副老实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别生气，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我是这么个意思，你看我也在这儿讲甜言蜜语，所以我比较纳闷，你怎么不跟你的范总打电话啊？”

    “这么晚了，我才不打呢。”

    “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不想打。”

    “哎呀，没有我甜蜜吧。”

    “是啊，我哪有你幸福啊。我可不喜欢腻腻歪歪的，那是年轻人的风格，我这个人喜欢平平淡淡的。”

    “这话说的我觉得搞笑。”

    “什么？哪里搞笑了”

    “你有点搞笑！就在今天早上，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就没有忍住，差点笑出声音来，最后我还是忍住了，不能露馅啊！”

    “今天早上才把我害苦了，你知道我是怎么买到的鞋吗？”

    “怎么买到的？”

    “同城的一个网店，我自己去取的。你知道半夜三更的你知道半夜三更的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吗？”

    “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我就应该付出代价？这话可不对阿！我追求的是我的幸福，难道你没有追求到你的幸福吗？噢 ，我知道了，你后悔了。”

    “我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后悔这两字。”

    “行了，我们都不需要这样互扳。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是啊，你要是结婚我还会给礼金呢！”

    “哎，我听着你的话里有酸味。不行，你得想办法了，你太久没有见你的情郎了。”

    “那你得帮我。”

    “哈哈，绕了我半天摸不着头脑，原来还是这事，放心吧，我的心胸是很宽阔的，我愿意随时帮你圆场。关灯吧！”

    台灯这回真的熄灭了，像是打气似的，闫海平若有所思的说：“千万不要让父母们知道，他们会伤心的。两家或许还会从此隔阂一辈子，我爸和我妈本来就是老实巴交，不喜欢欠人情的人。这样会让他们内疚一辈子的。其实你说对了，如果我结婚嘛，我敢请的人就只有你了。”

    梅丽一点回应都没有，闫海平自觉无趣就睡了。其实梅丽没有睡着，她在想范舟。她其实特别在意范舟的感受， 她怕他失望或者其他的。他们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哎！妈什么时候走啊，这回可千万别推迟了！早点回去啊！那样大家也能稍微自由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