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牛棚
作者:
瓢城皇裔 更新:2021-04-11 16:32 字数:3048
“哎哟……”
“疼啊……”
“真他娘疼呢!”
蔡正富的胸口,也不知道被什么给捅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疼得无法动弹,眼前一片乌黑。
还好不是眼睛看不见,只是因为脚下是晚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灯光。
而在蔡正富的身边,同样有另外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这声音的主人不是王二柱和张铜板还是何人?
“哇哇……”
蔡正富刚想开口叫唤他们,不曾想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几乎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肺里。
自然喉咙这时候不争气的呕吐起来,可惜好长时间没吃饭,胃里面神呢都没有,只能是不断的干呕。
这一下子不断的干呕,几乎蔡正富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难过至极。
“牛……牛棚……”
直到干呕结束缓过神来的时候,蔡正富才分辨得出,这股刺鼻子的臭味,原来是牛粪的味道。
相对而言,牛粪的味道比猪粪要好得多,不过这四处漏风的牛棚里面的味道,就是再好又好到哪里去?
“你们两个还行吧?”
蔡正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少的部位比较的疼痛,但是他知道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至多只是瘀伤一类的轻伤。
“还能吃饭呢!”
张铜板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再言语,很显然这一次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一开始出主意的是蔡正富,此刻张铜板自然多少有些后悔。
“想杀老子的人还没有出世呢,等我出去我一定……哎呀!”
王二柱可不像张铜板,此刻依然是嘴不饶人,不过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动到了身体牵动了伤势,疼的呀自个一个人在那里直哼哼。
“细霞子呢,你们看到细霞子没有?”
人没死,也没受重伤,还好,还好,蔡正富这才大体的放下心来。
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细霞子的气息,不知道细霞子怎样了,又不由的担忧起来。
一直到了白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才有一个中年人在丁姓大汉等几个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牛棚。
“柳大伯,就他们三个,你看看,哪里像是逃难的。
逃难的人,能有力气把恩们打成这样吗?
恩能肯定他们就是土匪的探子……”
丁姓大汉脸上有一道血杠子,额头上也有一个大包,看来昨个也伤的不轻。
此刻非常的记恨,完全是一口咬定蔡正富三个人的身份是土匪。
“是不是土匪,审一审就晓得了,来呀,叫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带过来……”
柳大伯大手一挥,先指向了张铜板,叫两个小青年把他从牛棚里带了出来。
蔡正富这时候才看清,张铜板的头几乎被打成了猪头,一只眼睛都被肿胀的眯起来。
因为身上的伤痛和没有吃饭的缘故,脚下的张铜板,就连走路都非常的吃力,几乎是被两个小青年一路的拖出了牛棚。
张铜板被拖走,这一拖走就是一炷香的辰光,也不见被送回来。
和乐被拖走的是王二柱,辰光不长,就听到王二柱一声的惨叫,不知道王二柱被怎么样了。
“不会被杀掉了吧?”
蔡正富心里一阵的担忧,不晓得自己会是神呢样的下场。
“跟恩们走!”
呆林鸟才轮到蔡正富,被两个小青年架着走的时候,完全是大脑一片空白。
“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恩还没有跟大少爷去上海滩呢!”
蔡正富一边走的时候,一边的脑海中想起了曾经一幕幕的愿望,可惜有可能不能再实现了。
“你叫神呢名字?”
“是哪块人?”
“做神呢的?”
“你来这块做呢的?”
蔡正富被这两个小青年,带到了东侧的一个茅草屋前,先头看到的那个柳大伯坐在一张树根做成的凳子上,一边抽着大烟袋,一边盯着蔡正富由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番问话。
“大伯,我叫蔡正富,原本是盐城县人,这一次到台城来,是替我们少东家收账的。
哪块晓得会遇到小鬼子打仗,逃难的时候把方向给跑反了,这下子滑子整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块来。”
蔡正富不知道张铜板和王二柱的回答是神呢,他只能将自己真实的身份说出来,所以回答起来非常的自然。
至于那一本警卫连副排长的军官证,脚下拿出来,不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是灾祸。
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对于国军的认识,蔡正富跟着少东家没少长见识。
国军欺负起老百姓来,比起那些地痞流氓还要坏,所以那句兵匪是一家,绝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早些年还是军阀混战的时候,王家庄就遇到过一次国军溃败的士兵,在途经伍佑的时候,不少地主家就被抢杀了一光。
所以呢,老百姓对于国军是痛恨的,特别是脚下打鬼子的时候,有些国军的士兵打鬼子没胆量,祸害起老百姓来却是无法无天。
幸亏经常跟随少东家外出办事,有时候携带的钱物众多,安全起见,就在自己贴身的衣服上面做了一个夹层。
这件贴身的衣服,若不是脱下来仔细的捏一遍,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发现。
“逃难,那你说说这三块银洋钱是怎呢回事?
刚才那两小子身上,足足三四十块银洋钱,又是怎呢回事?”
这个叫柳大伯的中年人,却是突然的一甩手,三块银洋钱被扔在了蔡正富的面前。
蔡正富一摸自己的口袋,先头自己口袋里的三块银洋钱已经消失不见,估摸着是之前晕倒的时候,被村民们给收走了。
“啊,神呢意思?有三块银洋钱又不是神呢稀罕事,这一路逃难,有钱也没地方花呀!
至于他们两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银洋钱,你今个不说恩还不晓得呢!”
这年头,一个银洋钱都能够买很多东西,更何况是三块银元钱。
不过出门在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钱财,要不然也无法外出。
蔡正富晓得哪里块出现了问题,先头进这块小村落的时候,就跟张铜板和王二柱强调过,只是携带应急的几个银洋钱。
哪里会想到他们身上居然携带了三四十块银洋钱,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
就是一般的小地主家里,也没有这么多银洋钱,除非他将家里的田地、耕牛、粮食等东西变卖才能折现这么多银洋钱。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人,那就是经商的大老板,不过看蔡正富他们三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商的人,所以有钱可能只剩下了一种解释。
那就是靠打家劫舍为生的土匪,土匪过的可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一天没一天的四处流窜,通常他们都会将最值钱的珠宝、银洋钱等贵重东西带在身上。
“还是贪心惹的祸呀!”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管张铜板和王二柱到底怎么想的,恐怕一般人遇到这么多的钱财,让他藏起来不带在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放心不下。
只是让蔡正富去解释,张铜板和王二柱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银洋钱,蔡正富急切之间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哪块晓得刚才张铜板和王二柱是怎么说的?
既然解释不了,那只能往不晓得方面去推脱,毕竟财不露白是大家出门在心照不宣的不二法则。
“先头以为你是个明白人,脚下看来,你和之前的那个家伙一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很显然,蔡正富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令那个柳大伯有些恼火。
只见他摆摆手,那个丁姓大汉右手挥舞起一个跟半米长的木棒,木棒的前端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红色的血迹。
“就你这个身板,恩都担心,这一棍子下去,还不把你的脊梁骨给打断呐!”
丁姓大汉将手中的木棒比划了两下,似乎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击打部位。
“别打啊,恩说的都是大实话。
要不你问问那个细霞子,他是我们逃难路上救下的,他能证明我们不是土匪呀!”
蔡正富发现这个丁姓大汉,一个人的时候脾气那是非常的暴躁,三句话不到就会动手打人。
但是脚下和这个柳大伯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是跟着这个柳大伯的眼色行事,所以现在也只是威胁。
“你以为我们没问啊,那个细霞子闷头不吭声,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肯定是被你们打坏了脑子……”
所以呢,突破口还在这个柳大伯的身上,而蔡正富脚下唯一能够合理利用的机会,就是救下的细霞子是本地人。
“瞎召欢,你晓得个锤子呀!
细霞子不是被我们打坏了脑子,而是细霞子的家人都被小鬼子杀害了,细霞子胆小的很。
恩们好不容易让他恢复了正常,脚下被你们这么多人抓起来,他不害怕才怪呢!
还好意思说恩们,先头只不过是想跟你们要点饭吃吃,哪块晓得将门到村口,二话不说就被你们当土匪给抓了起来。
恩们才冤呢!”
丁姓大汉没有想到蔡正富居然会如此大声的呵斥他,顿时扬起手中的短棒,朝着蔡正富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