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痛失吾爱
作者:
青蕊儿 更新:2017-10-27 08:16 字数:4207
我永远都失去了小师妹。老天爷,你可真会跟我开玩笑,你仁慈的没有要了我的命,可是却残忍的让我痛失吾爱,从此,与小师妹擦肩而过。
——李一鸣
大师哥,这都是命,我们有缘无份,我只能把你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林娟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林家最忙碌、最热闹的一个星期,忙着做嫁妆、新衣服、送花生喜糖,通知亲朋好友。
一星期后,也就是五月一日,在这个大好晴朗的日子里,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里,林彬和林娟正式结为夫妇,前来祝贺的人数不胜数,单位领导、同事、街房邻居、林娟小时候的玩伴们都来了,围满了整个院子。
林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新娘衣服,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中午大家正准备开席的时候,人群里响起一阵强烈的躁动声。人们像盯着怪物一样盯着从外面走进院子里的那一个人。
“李一鸣。”有人叫了起来。
“天那,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真是活见鬼了。”
“就是,追悼会都开过了,他不会真的是鬼吧!”
“街房邻居,同事们,大家好!”神情气爽的李一鸣笑着跟大家打个招呼,“张师傅,您也来了,工厂里一切都还顺利吧!”
“一切都还顺利,娃子,你这不是在吓老叔吧!你不是死了吧!我不是看花眼了吧!”张师傅擦擦眼睛问。
“张师傅,我李一鸣命大,没死成,又活过来了,这不,我又回来了,你来摸摸我的心跳,还怦怦直跳呢!”李一鸣一把拉住张师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好家伙,是跳得,很强地跳,李一鸣,你真的没死,你还活着,快给大伙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师傅说,“大伙,不用害怕,是一鸣,是一鸣回来了,他没死。”
“真的。”
“就是,青天白日的,鬼是不会出来的。”大伙们围了过来。
“一鸣,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有好事者连忙通知了林墨然,林墨然夫妇挤过人群走了过来。
“是,师傅,师娘,是我,一鸣啊!我没死,是老天有眼,保佑我,又活过来,再说,我李一鸣也不会那么没良心啊!扔下您们不管了。”李一鸣笑着大声地说。
“那快给大伙讲讲,是怎么回事,对了,老张,那天的电报是不是发错了,上面写着什么?”林墨然问。
“电报上说没有找到李一鸣的尸体。”张师傅说。
“这就对了,没有找到尸体不等于人死了嘛!说不定人还活着呢!”林墨然肯定的分析。
“就是,原来电报也会发错。”老张挠挠头说。
“一鸣,快讲吧!我们大伙都等急了。”
“是这样,那天船翻了以后,黑暗中我摸到一块木板,那块木板不大,但是能承载起我一个人的重量,加上那天风大雨大,海上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人来救我们。
我就趴在那个木板上顺着水往下漂,不知漂了多久,我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我在一家农户家里,并躺在暖暖的炕上,还盖着被子,我坐了起来,正在纳闷,我这在什么地方。
“哎,小伙子,你终于醒了,来,快喝碗姜汤,你都昏了三天三夜了,可吓坏我们了。”这时一位60多岁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伯母,我这是在那里?”我问。
“这呀,是我家,我们这个村子没名字,因为我们都是靠捞鱼为生的,叫小渔村。”老婆婆笑着说。
“小渔村,多好听的名字啊!”我说。
“伯母,你说我都昏了三天三夜啊!”
“是啊!娃子,你的命可真大,在海上漂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我老头子和我闺女、儿子下海打鱼,看到了你,你都不知道又要漂到什么地去,还是我女儿眼尖,先看到你。”
“谢谢您们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年轻人,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从那里来的,怎么会在海上呢?”老婆婆问。
“伯母,我在湖南坐船,准备回家,可是船翻了,所以就漂了下来。”
“噢,原来是这样,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家人肯定都要着急死了。”
“对了,伯母,这儿有电报吗!我要给家里发个电报。”
“电报?没有,我们这个小村子怎么会有电报呢?总共就十户人家。”
“噢,原来是这样,那伯母,你们平时是怎样去县里的呢?”
“去县里?我没去过,我儿子去过,是卖鱼的时候才去,这儿除了渔船,就是用驴拉的马车,一去都得半个月,加上回来,来回一个多月,很费事的。”
“从这到县里都得用半个月时间,天哪,时间太长了。”一鸣的心里很着急,但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年轻人,你慢慢养, 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是粗茶淡饭,委曲你了。”
“谢谢伯母,你们的大恩大德,一鸣是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真是个傻孩子,说什么报答的话,只要娶了我们家妮儿就行了。”
“什么?伯母,我在家里是定过亲的,是我师妹啊!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一鸣说。
“这……,我家妮儿很喜欢你啊!她想让你留下来。”老婆婆很为难。
“不行的,伯母,我有任务在身,我这次出来是单位派我来调查市场的,我必须回去的,请您老人家理解。”
“噢,原来是这样。”
“老婆子,我回来了。”门外响起洪亮的声音,和有力的脚步声。
“娘,我们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我老头子,儿子还有女儿,他们都回来了。”
“老婆子,那个傻小子醒过来了吗?”
“醒过来了,可把人急死了。”说话间,老人就走了进来。
“谢谢伯父救命之恩,一鸣莫齿难忘。”一鸣掀开被子,要下床致谢。
“赶紧躺到床上去,小心再受凉。”两位老人把一鸣扶到床上,一鸣在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我儿子魏钢,这是我女儿魏艳!”老人指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向一鸣介绍。
“谢谢您们的救命之恩。”
“谢什么,你太外气了,这都是举手之劳。”魏钢笑着说。
“是啊!你只要静心养伤就是了,你的伤是内伤,是冻的,得好好调理,若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的。”魏艳小声地说。
魏艳个子不高,也不胖,但很结实,大概是长年劳动的结果,健康又红润。
“伯父、伯母,魏钢大哥,魏艳妹妹,我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去县城啊!我这次单位派我出来,是有任务在身,我还要赶着回去汇报呢!”
“什么?你要走。”老人问。
“是,我必须得走。”
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声不啃地吸着烟。
“哥,你说话呀!”
“要走也行,但是你必须得跟我妹妹完婚。”
“魏钢,不要胡闹。”
“孩子啊!老汉我是真舍不得让你走,我来问你,你家里可有娶亲?”
“这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定下,就等我回去办事,我小师妹她人很好,长得又很漂亮,我们从小就很要好。”一鸣幸福的说。
“爹。”魏艳紧张地叫着父亲,并将求助的眼光移向哥哥。
“闺女,不要强人所难,这个人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现在得到,最终还得失去,年轻人,老汉这次救你,不是非得让你答谢,而是上天的安排,是缘份,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县城吗?你在这里再静心养几天伤,我一星期后就送你出山。”
“谢谢伯父。”
“爹,我们不是刚往城里送过鱼吗!怎么还要去?”魏艳问。
“你没听到你一鸣哥要回去吧!他有任务在身,我们也不便挽留啊!”
“老婆子,去把咱的钱拿来,给一鸣,让他做回家的路费。”
“是,可是咱得钱也不多啊!”老婆子说。
“有多少就拿多少,实在不够,我再去借。”
老婆子从红色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布包,从中取出一把碎钱。
“老头子,就这么多,一共十块零五毛五分。”
“噢,十块零五毛五分,”魏艳的父亲沉思了一下,“年轻人,够回家的路费吗?”
“伯父、伯母,够了,足够了,谢谢你们。”李一鸣感动地说。
“那好,你静心养伤吧!过几天,我就送你出去。”
一星期后,魏艳的父亲、魏钢一起把李一鸣送到县城,这时他才知道,他已经到了江西了。
“年轻人,一路走好。”魏艳的父亲、哥哥把一鸣送上火车说。
“伯父,魏钢哥,还有伯母,魏艳妹妹,你们都要保重身体啊!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不用了,年轻人,只要你能想起我们就行了。”魏艳的父亲说。
就这样,李一鸣转了几趟火车,花了将这二个月的时间才回到武汉,回到他的家。
“师傅,这是咋回事?咱家张灯结彩的。”李一鸣问。
“一鸣啊!你咋不早回来几天呢!”林墨然有些无奈,摇摇头,拂袖而去。
“一鸣,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是你小师妹林娟和林彬完婚的大喜日子,还不赶快祝贺去。”
忽听到这个消息,如迎面倒头一棒,李一鸣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小师妹结婚了。”李一鸣很吃惊,“师傅不是把小师妹许配给我了吗?怎么又成了林彬呢?师傅是不会这样反复无常的。”李一鸣想到,他恨,他恨老天真会跟他的人生开玩笑,“噢,原来是这样,大家都认为我死了,还给我开了个追悼会,这不怪师傅,是命啊!”李一鸣终于想明白了。
“什么,一鸣哥他回来了,他没有死。”林墨然夫妇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林娟。
“我该怎么办?我该自己么办?告诉我,母亲。”林娟哭着问。
“林娟,不许哭,别忘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新郎就是林彬,结婚证都已经领了,木已成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林墨然狠着心说。
“爸爸。”林娟欲苦无泪。
“娟儿,不是爸爸狠心,是他李一鸣没有这个命啊!这是命中注定的事啊!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时候回来,如果他提前两天回来,爸爸拿怕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不要,也要成全你们啊!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这怪不得我们啊!原谅爸爸吧!”有泪从林墨然苍老的皱纹里滑过。
“爸爸,我不怪您和母亲,都是我们的命不好啊!我们有缘无份。”林娟幽幽地说。
“二弟,新婚大喜啊!祝贺祝贺。”李一鸣拼命克制崩溃的心情,向师弟道贺。
“同喜同喜,大师哥,你能平安回来,师弟我最高兴了,特别是能在今天赶了回来,祝贺我大喜,足见我们兄弟情深啊!”林彬情真意切,能听到师哥的祝福,是他最为期盼的。
“那是当然,小师妹以后就交给你了,请你多照顾她,如果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师哥,你放心吧!我拿我的命保护着她。”
门外响起李一鸣和林彬的声音。
林娟有一种晃若隔世的感觉,“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又是多么陌生的声音啊!”林娟的小声地说,“多么似曾相识的话啊!三个月以前是父亲说给他听的,而现在却是他说给林彬听的,上天太会跟人开玩笑了,它可真会安排。”
“不去看看小师妹?”林彬问。
“不去了,小师妹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今天做新娘子更不用说,别提有多漂亮,我可以想像的出来,该天再来看也不晚,师弟,我今天还有事,赶着向领导汇报工作,先走一步了。”李一鸣说。
“他要走了。”林娟的泪又一次滑落了下来,“一鸣,”她叫道。
“那师哥你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你忙。”李一鸣的声音就这样远去了,他走了。
“小师妹,祝你幸福。”李一鸣走出院子,又回过头来深情地看着新房,他像是要通过玻璃看到小师妹如花的容颜,他不是不想去看小师妹,他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满腔的爱和悔恨,“再见了,小师妹。”
“一鸣哥,你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离开我了吗?就这样狠心吧!看都不看我一眼。”林娟哽咽着喃喃自语,但是她却能感觉到李一鸣从远方投过来的目光,是那样的脉脉深情,那样的依依爱恋的,而且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这就是命,认了吧!”林娟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