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起缘灭
作者:
无心舍 更新:2017-05-04 20:53 字数:2959
之前闫渠还不确定,贺兰敏之这样骄傲又心思敏感微小的人,是很难轻易的去喜欢上一个人的,能把那个人当朋友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但是楚留香一走,贺兰敏之就这副样子,如果没有楚留香这个人,就算苏珩让贺兰敏之娶谁,贺兰敏之最多就是冷着脸去军营里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颓着喝酒。
现在闫渠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猜错了,贺兰敏之是真的喜欢上楚留香了。
“你同意联姻,是因为楚留香?你要保住楚留香?敏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就算你不答应,王上也为难不了楚留香的,而且,楚留香都对你坦白心意了,你为什么要说你不喜欢他?”闫渠摇着贺兰敏之,甩开了贺兰敏之手上的酒,说道。
贺兰敏之觉得自己是真的傻了,说道:“你们不了解苏珩,你们不知道他要是一旦处于不利地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什么意思?”闫渠看着贺兰敏之,他总觉得贺兰敏之的心里藏着事,一直憋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贺兰敏之喝了太多酒,眼神愈发迷离,脚上也站不稳了,干脆坐了下来,手上还是把玩着那把长剑,好似在自言自语,说道:“先王不止一次想立我为世子,半数朝臣是同意的,一开始,极力反对的是母妃,后来母妃走了,舅舅便想着,让先王立我为世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长剑是极其锋利的,贺兰敏之抚剑的时候,无意间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闫渠看在眼里,正准备吩咐人去拿药,贺兰敏之却摇摇头,示意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用嘴咬上了那划破的地方。
一点小伤,贺兰敏之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贺兰敏之在战场上受过很多的伤,那些伤好了之后也留了不少的疤痕,只是平时衣物遮着,不会有人看见,贺兰敏之在洗澡的时候回去注意那些疤痕,也只是看一眼就收住了,每一处疤痕他都清楚的记得是怎么来的。
“我的身上有很多本来可以致命的伤,但是偏离了,在战场上,舅舅不止一次救我,可是他大难临头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贺兰敏之说着,竟是把手上的剑给倒了过来,指着自己。
闫渠见状,连忙拦住贺兰敏之。
“你刚刚想做什么?”闫渠看着贺兰敏之,质问道,闫渠怕自己要是不拦着贺兰敏之,现在那长剑指不定在贺兰敏之身上的哪处。
贺兰敏之有些发愣,有些不知所以,刚刚他做了什么吗?就这么望着闫渠,闫渠就坐在贺兰敏之的身边,贺兰敏之顺势就靠在了闫渠肩膀上,说道:“我没想做什么,这剑很锋利,我不玩了。”
说着,贺兰敏之把长剑小心的放在一边。
闫渠不知道贺兰敏之是怎么了,此时竟然是像个孩子一样,估计是酒劲上来,又想起了贺兰大将军,那毕竟是贺兰敏之最依赖的人。闫渠忽然就理解贺兰敏之了,任由贺兰敏之靠在他身上,心想着只要这不被苏珩看见就没什么大事。
“贺兰大将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当时说的是贺兰大将军战死沙场,这只是对外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是先王赐死,当时贺兰大将军被参谋反,因为芸妃的事情,贺兰大将军谋反的罪是脱不掉的,但是先王只赐死了贺兰大将军,没有牵连。”闫渠说道,芸妃是贺兰敏之的母亲,是贺兰大将军最心疼的唯一的妹妹,芸妃病逝的事情,贺兰大将军把所有责任算在了先王的身上,情理之中。
贺兰敏之像是醒了一些,说道:“是苏珩在先王面前揭发了这件事情。”
闫渠愣住,苏珩和贺兰敏之间竟然还有这层隔阂。
当时什么情景,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就算闫渠现在花心思去查,闫渠也查不出来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闫渠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那时候他毕竟还少年不知事,现在却是没办法了。
“舅舅谋反是真,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苏珩。”贺兰敏之说道:“至少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我以为我是不会怪苏珩的。苏珩当时做的也不错,先王说是赐死舅舅一人,可到底是连累到了别人,我因为这特殊的身份,因为舅舅咬死说我是不知情的,才得以接管飞骑军,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再也见不到舅舅的亲人了,但是苏珩让人把语醒送到了军营。”
“王上虽说心狠,也不至于让你伤心。”闫渠说道。
贺兰敏之点了点头,说道:“他有心软的时候,这件事我一直记着,语醒被送来的时候,才出生没几天,那阵子我真的是手足无措,好在轻鸢帮了我不少。”
闫渠可以想到贺兰敏之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时候的贺兰敏之也是个不大的少年,突然塞给他这么一个丁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照顾好,也难怪贺兰语醒对轻鸢那样亲密,怎么说都是轻鸢带大的。
“要不要进屋休息?”闫渠问道。
这天气热的闷人,虽说树下阴凉,但是待久了也不舒服,尤其贺兰敏之还喝了酒,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
这孩子一般的模样,怕是醉了。
“我是知道的。”贺兰敏之说道,眼神深邃,又强调了一次,“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闫渠有些摸不着贺兰敏之突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很快闫渠反应过来了,贺兰敏之知道贺兰大将军谋反的事情,闫渠匆忙捂住了贺兰敏之的嘴,谋反这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提,都是大不敬。
长安君府里面都是闫渠信任的人,可是难免人多嘴杂,谁说了什么,都会是致命的。
“都散了。”闫渠对家仆说道,又让舞女走了。
贺兰敏之推开闫渠的手,说道:“怕什么,我会怕苏珩吗?我要是谋反,苏珩还真的就坐不了王位……”
闫渠心里发虚,得亏是他机智,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了,随贺兰敏之怎么说都是不怕的。
“可是当时舅舅不允许我承认,不允许我出来担责,我逃过去了,可是舅舅死了,母亲死之后,舅舅是我最亲的人,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我没守住母亲,也没守住舅舅,我谁都守不了,谁都守不了……”
贺兰敏之说着,哭了起来。
闫渠不知道该怎么办,轻轻拍着贺兰敏之的背,把贺兰敏之给哄进屋子里面去休息了,再在院子里面待下去,就怕贺兰敏之会中暑了。
院子里,只有闫渠一个人,他在收拾桌子上的酒。
院子里来了另一个人,武功很高,闫渠发现的很快,还是收拾着自己的桌子,对那人说道:“你回来了。”
“是。”那人回道。
“有什么要吩咐的?”闫渠问道。
那人冷声说道:“主上说是时候准备了。”
闫渠终于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空洞一般望向了贺兰敏之休息的地方,对那人说道:“长安君很信任我。”
“不要感情用事。”那人提醒着闫渠。
“要怎么做?”闫渠问道。
看着闫渠的口不对心,那人只是摇摇头,说道:“主上会安排,你只需要配合,让长安君顺着我们的路走就可以了。”
闫渠还是没有去看那个人,背对着那人,问道:“确保万无一失,不会伤到长安君?”
“长安君只是一颗棋子。”那人回答的很快。
“我……”闫渠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上前来,直接环扣住闫渠,说道:“我会尽量保证长安君的安全,还有主上的安全,只是不是万无一失,我知道你担心长安君,但是现在局势如此,你对长安君隐瞒了许多,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闫相在谋划什么,你也是知道的。”
闫渠的心跳加快了很多,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你。”
“你应该相信的是主上。”那人说道。
“我不相信他,从来都不信,我只相信你,你可以保住长安君。”闫渠说道。
很淡的一声笑。
很快就散去了。
闫渠一双眼睛狭长的眯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只希望他不会做的太过分。”
贺兰敏之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上面,而闫相最想利用的就是贺兰敏之,贺兰敏之身边又有闫渠,闫渠是绝对会帮自己的父亲的。
借着给贺兰敏之和昭若公主的事情,闫相来长安君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贺兰敏之因为各种原因倒也是好好的招待了来他府上的那些官员,闫相和闫渠的关系不一样,贺兰敏之也免不了在闫相这里多耽误些时间。
谈话间,贺兰敏之知道闫相在想什么了,贺兰敏之一直清楚闫相心里想要做什么,但是贺兰敏之一直没有答应,这次他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