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寸断柔肠 (3. 天各一方)
作者:
霆钧 更新:2016-07-24 06:54 字数:1189
淑萍提著行囊,一路经过中央车站,最後来到东北角的赌城,因为已身无分文,看到赌场正在招募发牌员,就去应徵,从此就在那儿待了下来。上班时就做发牌员,下班後就到酒吧买醉。她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藉以淡忘对章郸思念所带来的痛苦。她既然决定成全章郸,就不能再和章郸相会。赌场的人虽看到她成天没有几刻是清醒的时候,但她喝醉了就回赌场的员工宿舍蒙头大睡,也从不闹事,赌场也就任由她去。
如此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天她下了班,本想又到酒吧买醉,看到吧台坐了几个讨厌的男人,便改变主意回宿舍去。进了门见到一地凌乱的衣物,便动手收拾。突然一个纸团从衣袋内掉了出来,淑萍捡起来展开,发现是被她撕毁了的I-20。陡然间淑萍注意到I-20 上的入学日期是八月十五日,她抬头看了墙上的日历,正好是八月十五日。淑萍心头就像被铁锤重击了一样,全身大震,立刻飞奔出门,搭车直奔山城。
淑萍冲进了小洋楼,随手扳开墙上的砖头,一封信掉了出来。她打开一看,只见那张寻人启事的剪片上斗大的字迹写著:“姊姊,回来吧!”下面属名“小郸”,她整个人一下子冻住了。她一手拿著剪片,一手拿著章郸在美国的住址,霎时间悲从中来。她跌坐在楼梯上嚎啕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妳一心一意地要成全他,避著不和他见面,要他出国远扬。可是一旦他真的离妳而去,妳又悲痛不已,一心希望他回到你的身边。残酷的命运,把一对真心相爱的年轻男女,硬生生地拆散,从此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淑萍当然有想到,要去美国找章郸,但一来她身无分文,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二来她想章郸在美国念书,虽有奖学金,但生活还是很清苦,她去只能加重章郸的负担。她又想到写信给章郸,但想以章郸的个性,一有姊姊的消息,恐怕会不顾一切地放弃学业,回国来和她相聚。心想自己当初就是为了成全章郸才忍痛和他分离,现在更不应当因一时的冲动而毁了章郸的前途。因此尽管自己日夜思念小郸,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不和章郸联络。心想若彼此有缘,等章郸学成归国,或许还有相聚的可能。
就在此时,淑萍接到爱郡岛山来的电报,她那长期患有精神病的母亲逝世了。她赶回岛山,和她那领养的姊姊一起办完了後事,将母亲留下的所有财物全让给了姊姊,就离开岛山回赌城。在爱郡长程巴士车站的洗手间内,淑萍从镜子上再度看到自己容颜憔悴,活像个三十馀岁的中年妇人,心想就算想要见章郸,这个模样真会把章郸吓死,於是决心振作,先把自己打点好,以待他日相会。
淑萍回到赌场,从此远离酒精,她一面继续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一面整理履历表,然後寄给几乎她能找到的律师事务所和司法单位,当然山一例外。以冬岭法律系的条件,再加上她现在不必局限於某处,可以到全国任何地方工作,没有多久,她就获得了几个机会。经过面试和筛选,最後因为她来自爱郡,就获得了爱郡雪峰县地方法院助理的职务。於是她辞去了赌场的工作再度北上,从此在那片冰天雪地里展开了自己的事业。